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簡單一卦,認罪又伏法[香江九零]

第125章

  紅磡海底隧道。

  下午六點十三分,隧道口拉起黃色警戒線,維護治安的警察守在前方,禁止車輛通行。

  收到風的香江各大媒體記者守着警戒線,後邊是長長兩條配合警方調查,無法回頭隻能堵塞在原地的車流。

  不少車主已經下車,将入口圍堵的水洩不通,他們看着隧道内蓋着白布的屍體,議論紛紛。

  “我聽講海底隧道發現一具女屍,情況如何啊?”

  “殺人犯太猖狂了吧?竟然敢光天化日底下抛屍。”

  “剛剛啊,我在最前排,就聽到砰的一聲。然後就下車看咯,唉,真是可怕咯。接下來一個月肯定都會發噩夢。”

  砰的一聲。

  所有人目光後移,高大威武的悍馬關上車門,車上下來五個人。

  五個人動作整齊的将證件夾在襯衫上。

  楚月檸沒來得及換衣服,好在寬松的長T已經遮住大腿,面對民衆的目光,她還能保持着嚴肅的表情。

  周風旭提起警戒線,熟練的接過沖鋒隊警官遞過來的口罩戴上,後邊依次是楚月檸、甘一祖、羅七忠,施博仁最後進入現場緊跟戴手套。

  宋恒隻比D組的人早一分鐘到達現場,助手提着工具箱打招呼。

  “周sir。”

  周風旭到達現場,已經切換了工作态度,點頭的動作穩重而有力,“多久能出信息?”

  “十分鐘。”宋恒戴好口罩回答,一雙深邃的眼眸透着嚴肅。

  隧道内部空間寬大,兩車道之間有足夠的寬度供車通行,上方一條長長的赤光燈,地上除了蓋白布的屍體,周邊散落了大量冰塊折射着微弱的光。

  維護現場的隊長林sir,大步過來與周風旭做交接,“周sir,辛苦噻。”

  “林sir。”周風旭打完招呼問,“現場發生了什麼?”

  “是這樣的。”林sir将警帽脫下,叙述發現屍體的經過,“在下午五點五十分,有輛運冰貨車進入紅隧,大約是因為裝卸貨的後車門沒有關緊,先是跌落幾大包冰,緊跟着掉下一具女屍。該意外造成四輛車連環追尾。”

  “有無人員受重傷?”周風旭盯着停在隧道邊上的冰貨車,漆黑擁擠的車廂,還剩半車高高壘起的冰袋。

  林sir答:“沒,追尾人員都送了醫院,暫未接到有重傷通知。”

  “司機呢?”周風旭移開目光。

  “司機在這邊。”林sir戴白手套的手側向隧道左方。

  楚月檸的目光跟着看過去。

  三十多歲的男人被兩名警察圍着,他穿着藍色的馬甲面對警方的問話,語氣着急激動。

  “都講了,放冰上車的時候明明沒有屍體。阿sir,我隻是送冰工,怎麼會殺人啊?”

  “車上有屍體,真的不關我的事。如果早知有屍體,就算給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開啊!”

  送冰工說完想要離開,奈何被警察伸手按住肩膀,動作之間,藍色馬甲漏出一排字:冰冰涼有限公司

  周風旭側頭,低聲同羅七忠說:“忠叔,先安撫他的情緒,帶回警署問話。”

  “交給我。”羅七忠表示沒問題,他走過去拍拍男人的肩膀,“先生,不用害怕。如果屍體真的同你沒關系,警方絕不會亂冤枉好人。”

  法醫這邊,已經開始檢查屍體,白布被揭開,一具面色發青,雙目大睜的女屍就露出來,淺粉色的裙上沾染了不少皿迹,尤其腹部處有大灘皿迹,并且塌軟凹陷。

  憑借職業的敏銳。

  宋恒覺得不對,向助手望了一眼。

  助手收到提示,起身後面相大家:“麻煩現場無關男士借避一下。”

  原本擁擠警戒線的男士全部轉身。

  攝影師也主動将相機放下,遮住鏡頭。

  安排完。

  宋恒戴上手套,将淺粉色的裙掀開,霎時間,大家睜大雙眼屏息。

  女屍大腿上布滿傷害,往上腹部竟然是個空洞,裸露出皿肉模糊的腹腔,大腸腎髒被攪的一團亂遭,腥氣熏天,暗色的器髒上蠕動着密密麻麻的白蟲

  天,這竟然是一具被殺了剖腹的屍體。

  現場不知道誰的呼吸變得急促了。

  “嘔。”甘一祖沒忍住,推開同樣已經吓到木然的施博仁,扶着隧道的牆壁大嘔特嘔。

  其實經過長時間的訓練,甘一祖已經面對兇殺現場好了很多。

  這回,是真的忍不住。

  宋恒檢查完屍體,起身,“死亡時間大緻在72個小時,子宮有外力因素撕裂,高度達35厘米,相信死者生前已經懷有五個月身育。”

  五個月身孕!

  施博仁吓一大跳,将口罩戴好上前仔細查看,“沒看到有孩子,是不是跌在了冰車上?”

  “運冰車、隧道已經全部搜過,沒有。”林sir也被女屍的慘相驚訝到,稍稍側開,流露出于心不忍的目光。

  宋恒沉默了會兒,才說:“有理由相信,胎兒已經被兇手取走。根據腹腔的皿液凝固情況看,孕婦還遭受過身體上的折磨,受盡痛苦再被取走胎兒,皿液流幹至死。”

  結論得出,在場人都沉默下來。

  這……這不就是直接活活剖胎嗎?

  除了之前八仙飯店的人肉包,兇手将受害者的屍體剁碎成肉餡,幾十年來,香江已經沒有再出現過如此性質惡劣的案件。

  楚月檸心底升起憤怒,看着女屍微張的嘴凝固的痛苦表情,她揉了揉額間,想要打開天眼。

  看到的卻是一片黑暗。

  “怎麼樣?”周風旭詢問。

  楚月檸搖頭,臉色并不是非常好。

  她感受不到任何東西。

  也看不見女人的過往。

  重要的是,女人魂魄……不見了。

  周風旭讓夥計将屍體帶回警署,看着逐漸拉上密封的屍袋,沉眸道:“先回警署。”

  天色已經正式黑了下來。

  審訊室燈光不亮,台上擺放着一盞台燈。

  藍馬甲的男子坐着,配合施博仁露口供。

  他叫樊智勇,三十三歲,原本是福建人,二十年前随妻子一起來港工作定居。

  妻子是一所小學老師,他在送冰公司上班,在冰冰涼送冰公司上班已經有八年。

  “公司有三輛運冰車,有六個人做事,分兩班。白晚班交替,有三條路線。我負責往銅鑼灣、尖沙咀一帶送。一般在車上完冰,我們就不會再打開車門檢查,如果不是車後門沒有拴緊,我也不知道車上還會有屍體。”

  樊智勇身體稍稍前傾,姿勢顯得僵硬和不自然,手指握緊椅子的扶手,眼神惶恐不安,“阿sir,該講的,都已經講過。我真的不知屍體是咩時候上的車,又是誰搬運到車上。老婆還等着我下班食飯,可不可以放我歸家啊?”

  “老兄,屍體出現在你當班的運冰車上,沒查清楚前,你犯罪嫌疑最大,還想現在回家?”施博仁放下寫口供的筆,端起水杯飲水。

  “點算(怎麼辦)啊?”樊智勇洗不脫犯罪嫌疑,生怕坐牢,眼神都像着火般急了起來,“阿sir,我真的好倒黴。老母上個禮拜就重病住院,賺的比老婆少,整天被嫌棄,想着換份高工資的工,剛提辭職,就撞上這樣的事。我真的不想坐牢啊。”

  “樊先生,别急。你先冷靜下來。”周風旭轉着打火機,敲了敲台面,“你們車一般停在哪裡?有沒有閉路電視?”

  樊智勇着急,快速回答:“收工後都會擺樓下停車場,停車場應該有安裝閉路電視,公司前門也有,就是後門倉庫上冰的地方沒有。”

  該問的已經問完。

  周風旭已經再問不出有價值的線索,站起身,“感謝樊先生的配合,你先休息,如果餓了可以call值班夥計幫你買夜宵,我們會盡快破案。”

  樊智勇着急,也隻能抓着頭發在椅子上幹瞪眼,“阿sir,我不可以回家嗎?”

  事情太過離譜。

  怎麼好端端?裝冰的車會出現屍體嘞?

  “sorry,根據香江警察條例規定,你因涉嫌重大犯罪嫌疑,警方依法對你進行拘留48個小時。”周風旭解釋,“拘留不代表定罪,等待調查結束,洗清你的犯罪嫌疑,你才能離開。”

  “啊?要48個小時啊。”樊智勇哭喪臉,他抓了抓頭,又看着警官們,“關就關咯,你們讓我給老婆打個電話,她一定在家擔心。”

  “沒問題。”周風旭安排好,出了審訊室。

  幾個人又進了審訊室。

  楚月檸撐着椅子,看着漆黑的夜色,若有所思。她剛剛看到了樊智勇的面相,明白他并沒有說謊。

  屍體是怎麼上的冰車?

  魂魄又去了哪裡?

  她剛剛使用了招魂術,也找不到歸來的魂魄。

  “真是慘。”一道大大聲的歎氣,羅七忠泡了杯咖啡落坐,“懷孕五個多月,活生生剖腹取胎,究竟咩仇咩怨啊?手段如此殘忍。”

  “剛問審,發現樊智勇真的不認識死者,如果兇手不是他,又會是誰?”

  施博仁天馬行空的猜測着。

  “會不會是死者丈夫呢?因為離異啊,又想要小孩,就不惜殺人取胎?五個月胎兒取出放保溫箱,應該可以保胎了吧?”

  “雖然器官尚未成熟,醫院也可以試一下。不過風險很大,耗費的金錢也很多。如果是死者丈夫,是否突然發生了口角?讓他痛下殺手?”羅七忠講完,又覺得不對放下咖啡。

  夜已經很深。

  大家都沒了先前參加派對的精神氣,一個個萎靡不振。

  活生生的剖胎取子啊,性質太過惡劣。

  女子死亡時的痛苦表情,現在還在他們腦海揮之不散。

  周風旭思索着案情,手不停的旋轉着打火機,半晌擡眸,“阿仁,你明日一早去入境事務處核對死者戶籍身份,再聯系家人認屍。大家早點休息,明日去送冰公司查閉路電視,看看能不能發現新線索。”

  隻能先這樣。

  他看向揉了揉眉心有點疲倦的楚月檸,起身,撈起放在辦公桌面的車鑰匙,“檸檸,别太有壓力,慢慢來。”

  檸檸對于重案組來說還是新人,扛太多壓力上身,很容易情緒崩潰。

  他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施博仁也勸:“是咯,先回去睡一覺,明日再打起精神破案。”

  “嗯。”楚月檸也不執着,起了身,“明日有死者信息第一時間call我。”

  “沒問題。”甘一祖值班,起身沖了杯咖啡沖楚月檸比了個OK,“有消息,第一個打電話給檸姐。”

  大家散開,準備回家。

  周風旭和楚月檸一起,剛出D組辦公室門,就遇見從0記方向出來的冷着臉的刀疤男邱豪,以及時不時咬着鐵項鍊的飛魚。

  “楚大師?”邱豪驚訝,沒想到還能再警署碰見大師。

  飛魚反應更直接,以為楚月檸是被什麼人為難了,才會進警署,當即牙齒一松,鐵項鍊落下,面容就兇神惡煞的張望四周,“咩啊!你們警察咁寸啊!想拉人就拉人!”

  “不是啦。”楚月檸笑了笑,“我已經加入警署,有編号的。”

  “對喔。”飛魚哥恍然大悟,拍了拍腦笑起來,“差點忘記大師也是吃上公家飯的人。”

  “楚大師。”邱豪笑了笑,“不知你咩時候有時間,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和阿玲算下結婚辦酒的時辰?”

  說實話,他命不好,阿玲的命也不好。兩個都不好命的人一起,都說會劫難多。他想讨個吉利,命理上不就說,有情人合婚挑選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時辰成婚,會讓命運變好?

  他倒是無所謂。

  倒是不想阿玲嫁給他以後,再受委屈。

  “你們就要結婚了嗎?”楚月檸笑了笑,“不急,我現在就有時間幫你們算。”

  邱豪重新報了一遍兩人的生辰。

  楚月檸掐指算了算,“你們的生辰八字合出來是上上婚,結婚時辰宜選雙月不宜單月,今年最好的時間就在下個月初八,會不會太趕?”

  “不,一點都不趕。”邱哥聽說婚姻是上上婚,笑的合不攏嘴,“我兄弟多,搞個酒席分分鐘的事情。”

  忽然,他又想起什麼,左右看了眼低聲道,“大師……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你可否幫我指點下迷津?”

  飛魚哥見四下沒人,也趕緊湊過來,“是啊,大師,你也幫我看看。”

  “怎麼?”楚月檸疑惑的看一眼兩人面相,一會兒,看見兩人黴運沖天的面相就了然。

  “不就是最近差佬咯,時不時就來騷擾一下,明明沒犯什麼錯也要來警局坐一天。”飛魚歎氣。

  邱豪也皺眉,刀疤随着眉峰有幅度的擰了起來,擡手摸了摸嘴角,“最近,有個販毒的跨國集團來香江接觸,O記的人,想讓我們當二五仔。”

  二五仔,意為叛徒。

  楚月檸了然。

  “背叛大哥的事怎麼敢做?分分鐘會被劈死的嘛。”飛魚三天兩頭被請警局飲咖啡,也憂煩的抓抓淩亂的頭發。

  “你們拿不定主意?”

  其實,十四幫除了上位者龍頭,邱豪和飛魚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販毒、殺人,一樣未碰。

  O記的人自然也查到了這些,想到了邱豪和飛魚多年在□□的地位和名氣,就想要策反。

  邱豪面色不佳,“出來混,當二五仔死了都要被戳着脊梁骨罵,我還有叢玲,一旦出事,不止是我在香江混不下去,還會連累阿玲沒地方貓。”

  “不過,警方開出來的條件也很動人,我和飛魚從前的劣迹都可以洗去。隻要答應他們,做警方的卧底。”

  “大師,該怎麼選啊?”

  楚月檸就算不掐指算,也知道香江日後的走向。回歸後的香江,在大陸幹涉下,進行了一場極為有力的黑勢力清洗。

  到那時,許多壯大的社團一夜瓦解,還有不少龍頭大哥進監獄。

  “怎麼選?還用選嗎?”楚月檸眨了眨眼,“必須當卧底啊。放心吧,隻要你們做卧底,後邊的命運一定會比現在好。再者,做卧底能救更多人,販毒會害很多人家破人亡,功過相抵,做的好了還能積累陰德。”

  “真?”邱豪一直被困擾的難題,迎刃而解,笑道,“我可以不信任何人,但大師的話,我一定聽。”

  “我也聽。”飛魚笑呵呵,掏了腰包付了五萬塊。

  邱豪付了十萬塊的算命錢。

  他們不知,也就是這一卦,幫他們改寫了日後的命運。

  不出兩日,十四幫龍頭就因為洗黑錢被抓,十四幫也一夜瓦解。

  兩人轉頭加入另一個黑社團,後來幫助警方鏟除了一個又一個犯罪集團,卧底工作,安全做到了五十歲,退休還過上了能拿退休金的生活。

  聊天的過程,周風旭已經體貼留了空間給自家女友。

  等聊完,楚月檸看着已經空蕩的走廊,才發現周風旭已經不見人。

  飛魚一看就明白,推了推邱豪,眼神暧昧,“邱哥走吧,周警官該等急了。”

  “是是是。”邱豪暧昧的笑了笑,眼尖如他,一眼就看出周警官和楚大師關系不一般,“你看我真是沒眼力見。”

  邱豪也沒再過分叨擾,帶着飛魚準備離開。

  警署門口彙聚了不少小弟,他們擔心自家大哥被警察帶走,特意冒着危險過來接風。

  其中不少人都沒有案底在身,也就不怕警察的盤查。

  楚月檸多看了幾眼,發現人群并沒有熟悉的人,覺得奇怪,“邱哥,你之前的馬仔呢?”

  見大師有事,邱豪頓足轉身,将含着的香煙再度取下夾在耳上,“哪個馬仔?”

  “箫懷。”楚月檸回憶了下,确認了原書的男主名字。

  沒錯,就是這個人最終會害了楚怡一生。

  “哦,阿懷啊。”邱豪恍然大悟,“他要學人做生意去了内陸,大師,你要找他?”

  “不用。”楚月檸微挑眉,掐指算了算,“之前見過幾面,今次沒看到覺得奇怪。”

  去了内陸也好,楚怡的命運已經改變。兩個人應該再也産生不了交集。

  沒多久,門口的古惑仔就已經全部散開。

  周風旭拿着鑒證科的資料,看見檸檸已經聊完,他将資料交給路過的石玉冰,走了過來,“别太擔心案子,我們一定可以找到兇手。”

  “好。”楚月檸回神,輕嗯了聲,思緒再度放回女屍上,心底依然覺得奇怪。

  很少有她不能招到的魂,女屍死的很蹊跷,就好像被人刻意抹去了蹤迹。

  如果真是這樣,會抹除魂魄的人就一定和玄師的人有關。

  她心底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測。

  為了弄清楚真相,她明天必須要去一趟送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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