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凃聞言,目光倏忽一動,臉立刻就黑了下去。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打算放過我們?”
“黎凃,十年前港圈和金三角名人,黑|白|兩|道|通吃,曾經也是生意場上人人提起來都要豎大拇指的金融枭雄,可惜運氣不好剛嶄露頭角就碰上香陽回歸,在政府大力打擊惡勢力犯罪中,你不得不放棄港圈所有生意轉往金三角發展。在金三角那幾年,跟着陳丁卯沒少做違法的勾當吧?”謝遇知揚下巴,話鋒一轉,“其實,按照當時的政策,隻要你想,完全上岸也不是不可以,我很好奇,是什麼驅使你非要一心往|黑()道鑽,造成現在這個局面的?”他頓了頓,漾出個高高在上地笑意,“還有,你覺得,我會放過一個随時都有可能打開國境走私的預備役犯人嘛?更何況,你現在和深網莊家周宴琛關系不清不楚,不抓你案子怎麼調查?你是很關鍵的線索人啊,不懂?”
黎凃眉心輕跳,他回頭看看車裡探頭的黃毛和馬尾男,沉吟半晌又瞥了眼時間,似乎下定決心,指使着謝遇知,态度變得非常從容:“我剛才說過,僅憑你和你的同夥兩個人,對付我們六個人沒勝算。我知道你厲害,以一敵十很能打,我不是在威脅你,如果你一定要逮捕我們,那就現在逮捕,我會乖乖束手就擒,可這樣一來,車裡的定時|炸|彈|就沒人處理了。我們幾個對阿溫來說無關緊要,遠沒有你方尖對京台市公安局來得重要,陪着我們去死應該很劃不來。”
謝遇知剛想開口,吉利車門咔嚓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黎叔立刻把目光投向開車門的人。
宗忻走到謝遇知身邊站定,目光微動。
“如果我沒聽錯,你是想用那個……”他沖超跑車揚了揚手裡的槍,“來威脅謝隊是吧?”
黎叔沒想到這個把氣息完美隐藏起來的狙擊手會自己跑出來,一時間表情有些愣怔,心說:這條子是個傻帽嗎?忽然聽到對方有些嘲諷的話,頓時覺得受到了侮辱,冷哼一聲:“小夥子,威脅這種話說得太難聽了不是嗎?”
“不難聽。”宗忻冷冷地掃了黎凃一眼,“做都做出來了,說怎麼就難聽了?隻是,你如意算盤打錯了。”他的眼神非常真摯,帶着堅定地信念感,“謝隊這個人簡直完美,他沒有任何軟肋,我想在這點兒上,不論是在公安内網還是在深網,意見應該都是一緻的。”
黎凃完全不明白,在定時|炸|彈|爆炸時間越來越短的千鈞一發之際,這個狙擊手說些為衆人所知且毫無意義的信息,是出于什麼目的。
但他還是耐心極好地回問了宗忻一句:“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宗忻不怎麼熱情地笑了笑,“沒有人能威脅謝隊而已。”
“我當…”
黎凃忽然原地利落一個滾翻狼狽起身,緊接着一發子彈又沖他直射過來,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多想,隻能憑着身體本能往地面趴下去,子彈掠過他梳向腦背的頭發絲,楔進土堆激起一撮揚塵,這時馬尾男眼疾手快,探身雙手一抓把近在咫尺的黎凃拖進車裡,嘭地關上車門。
“阿維,開車!”
坐在前面的黃毛車鑰匙一擰,奔馳超跑嗖地直接越過土坡,幾乎是以飛的姿态沖了出去,哐當一聲穩穩落地,随後快速消失在前方道路轉彎處。
“繼續追。”謝遇知抓起宗忻手腕,二話沒說也上了吉利車,“給周濤簡單說一下目前情況,然後聯系大黃讓他帶一個隊的警力圍堵周宴琛。”
“明白。”不等謝遇知說完,宗忻已經拿起對講機跟特警隊周濤取得了聯系,“這裡是謝遇知和宗忻,我們正在追蹤嫌疑人,坐标39.5°N,115.9°E,目前嫌疑人脫逃,需要增援。”
不一會兒對講機裡就響起周濤渾厚有力的聲音:“我是周濤,我是周濤,指令收到,馬上增援。”
宗忻挂斷通話,立刻掏出手機聯系黃子揚。
市局
黃子揚、陳林、宋經三人,在天網部門全程盯着實時追蹤位置,眼看着北鬥系統衛星地圖導航上,停了許久的紅色圓點重新開始移動,幾個人心裡都是一涼。
這就意味着,他們謝副支隊沒抓到人,不然紅點移動的方向就應該是返程,而不是繼續往前。
高慶峰眉頭微鎖,跟幾個人分析戰局:“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抓捕工作很艱難啊,守在謝家的特警隊人員不能全部抽離,還要保護群衆……我看,得請示下李副局,是不是得另外增派警力了。”
陳林抓起外套就走。
黃子揚連忙喊住他:“你幹什麼去?”
“我去請示李副局。”陳林回頭看了眼黃子揚,“我申請出戰。”
“你申請出個屁戰!”黃子揚攬着宋經走到陳林面前,難得見他有現在這種嚴肅樣子,“你兒子剛出生幾天?月子都沒陪嫂夫人,還想真槍實彈的跟犯罪分子幹?領導說了,一年内杜絕你參加局裡任何危及到生命安全的任務!回去,跟着老高好好盯着老大的位置,剩下的我和宋經倆人搞定。”
“我……”
陳林本想解釋,可‘我不是為了謝遇知,我是為了盛副支隊’這種話,他根本沒辦法說出口。畢竟,現在盛陽頂着宗忻這個名兒,在局裡又是受重視的新人苗子,上級要瞞盛陽的所有個人信息,他有什麼辦法?他又不能說!
“那好吧。”陳林出離無奈,隻能裝作被說服的樣子,帶點小失落地點點頭,“你們注意安全,我跟高隊一起盯着看實時位置更新。”
高慶峰站在陳林身後,目送黃子揚他們離開,鄭重地拍了拍陳林肩膀,“相信他們,别看大黃整天一副不靠譜的樣子,其實好用着呢。”
陳林扶着欄杆看向地面,從十六樓往下看,事物都變得很小,就連露天停車場那些警車,看着都跟兒童玩具似的。
“我知道。”他回身,勉強沖高慶峰笑笑,“我就是太久沒出過外勤了,手癢。盛副支隊殉職後,我才被市局從掃|黑|除|惡|專項大隊調上來,這都閑幾個月了……”
“我懂。”高慶峰嗐一聲,“誰不想出任務?我一直就覺得他們刑偵支隊的人勁兒勁兒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跟我們這些辦公室黨完全不一樣,我做夢都想真槍實彈的跟犯罪分子幹,比每天蹲在辦公室搞信息技術爽多了,想歸想,其實比起辦公室警察,刑警的安全系數賊低,命都是别褲腰帶上的,說羨慕也羨慕,說恐懼,其實多少也是有點。人有時候就是……矛盾啊。”
陳林心裡不太贊同高慶峰的見解,他和高慶峰不一樣,高慶峰是實實在在技術派,他幹|掃|黑|除|惡|專項,行動跟刑警還是能直接挂鈎的,按照他個人意願,他不喜歡做文職,讓他待在文職崗,其實還是因為局裡照顧盛副支隊,在盛副支隊以新身份回歸刑偵科後,他找李副局提過兩次調回去,但都被李副局拒絕了。
想到這,陳林無奈地歎氣,提步回到天網部辦公室。
既然不能跟着出勤,那就聯系下盛副支隊好了。
他掏出手機,給宗忻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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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謝遇知往宗忻的手機屏幕上瞥了一眼,問道。
宗忻看看來電号碼,搖搖頭,“不知道,這部手機是局裡新發的Mate30,還沒來得及備注号碼。”
“接。”
“哦…好。”宗忻聽話的接起電話,“喂……”他忽然捂住話筒,對謝遇知輕聲道,“是陳林。”
謝遇知點點頭,“什麼事?”
“我問問。”宗忻松開捂着手機話筒的手,“陳林,怎麼了?”
陳林說:“我們在地圖上看到你們的車正在往西外環外更偏遠的地方走,是出什麼事了嗎?”
宗忻簡單地嗯了聲,“對,今天在謝家别墅扔‘老白幹’的人已經确認身份,其中一人是深網莊家周宴琛,另一人是黑金區凃二爺,港圈警察通緝了十二年的黎老闆。追捕過程中,我開槍打死兩人,謝副隊重傷一人。周宴琛本人已經開着和之前型号相同的奔馳超跑事先逃了。目前我和謝副隊正在追黎凃,他的車上綁了三十公斤定時|炸|彈|,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我們需要警力增援,最好安排兩名拆|彈|技術人員過來。另外,陳林。”
“我在!”陳林脫口而出,“我就是拆|彈|技術人員。”
“我知道。”宗忻沉靜道,“你去找李副局批調吧,時間緊迫,我要在二十分鐘見到你和其他增援的人!”
“你放心吧。”陳林在心裡默默帶上宗忻的名字:盛陽副支隊。然後挂斷電話,起身看了高慶峰一眼,凝重的拍拍高慶峰肩膀,“信息台這邊就全部拜托你了,我得出勤,去幫謝副支隊拆|炸|彈。”接着頭也不回地走出網安部。
高慶峰傻了片刻,摸摸後腦勺,狐疑地自言自語道:“嘿,這……什麼事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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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我們先……”
宗忻放下手機,準備給謝遇知部署之後的行動。
謝遇知右手一擡,制止道:“不行!”
宗忻:……
“我還沒說呢,你就不行?”
“我知道,你想怎麼行動我都知道,但那樣太危險。”謝遇知側目,眼神短暫停留後繼續直視着前方,“雖然說,你做誘餌有一定的作用,但作用不大,要抓你的人是趙洋,趙洋現在被你男人踹碎了肋骨,沒有任何行動能力根本就左右不了其他人做什麼。再說,這種時候,他們顧着逃跑,也不可能繼續再打你的主意了。”
“我……”宗忻舔舔唇,心思全被謝遇知猜中,他打心眼裡感慨:眼前這個男人真是該死的有魅力,叫人越看越喜歡啊。
第19章
宗忻斜靠椅背,表情非常漫不經心,沖謝遇知撇撇嘴:“我就這點心思,全都讓你看穿了。”
“我接觸過一段時間微表情心理學,有些人自以為喜怒不形于色,但微表情是很難控制的。”謝遇知打趣道。
“我表情管理沒做好?”宗忻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我覺得我的僞裝還挺老練。”
“嗯,老練!抓緊了!”謝遇知提醒他一句,下一秒猛踩油門掠過土坡徑直飛了出去,很快追向奔馳超跑。
早已經把他們遠遠甩在後面的奔馳超跑裡,馬尾男扒着後窗,看着越來越靠近的吉利車,牙一咬:“凃二爺,咱們跟他們拼了吧!”
“拼什麼?”黎凃眉毛一挑,“别惹事!阿溫是特地過來驗證方尖死亡信息屬不屬實,現在也見到了,他們大肆散布方尖死亡消息,就是為了诓阿溫露面布的局。京台這幫老狐狸早早就撐了個口袋等着咱們鑽,你還真能上當?傻不愣登的。”
“可是,他們根本不會放我們離開!”眼看着吉利車就快跟超跑車屁股來個死亡之吻,馬尾男不顧黎凃長篇大論,還是摸上了别在腰上的槍,“至少,不能讓他們追上,趙洋被踹斷了肋骨,不知道内髒有沒有受傷,咱們得救他,根本沒時間浪費在這裡。”說着,他扣動扳機,瞄準後面追上來的吉利,沖着車輪放了兩槍。
突然遭遇襲擊,謝遇知急打方向盤,緻使在躲避子彈的過程中,整個吉利車單面車輪着地,嗤喇摩擦出一陣火花,車身回彈瞬間,沖力使他和宗忻兩人高高彈起又重重落下。
“還行嗎?”
謝遇知邊打方向盤,邊問宗忻。
宗忻落回車座後,立刻前傾上身,單肘支撐着車窗,雙手握|槍|瞄準前方超跑的後輪胎。
“還有幾發子彈?”
宗忻剛準備射擊,那邊謝遇知忽然問了句。
“我這裡還有兩發。”宗忻聚焦準星,“你那把槍裡還有五發子彈,我一發都沒有動。”
“給我。”謝遇知騰出右手伸向宗忻,“另一把。”
啪——
宗忻放出一發子彈,收回槍看了謝遇知一眼,把槍扔過去,“給。”
謝遇知接過槍,直接轉到左手,探出頭往外又是一槍。
剛發出第二聲槍響,超跑兩個後輪胎幾乎同一時刻報廢,疾馳中的車輛忽然嚴重失控,瞬間壓過大片荒地徑直往幹涸的土溝甩了過去。
命懸一線,馬尾男徹底慌了,他握槍抱頭,大腦登時一片空白。
開車那個叫阿維的黃毛還算冷靜,從容不迫撂下一嗓子:“别慌,打開安全氣囊,沒事!”黃毛邊安撫車裡其他人的情緒,邊腳尖使力,慢慢嘗試點刹,馬尾男聞言最先打開氣囊把自己圍起來,回過神才替旁邊正照顧趙洋的黎凃按開後座另外一個氣囊,提醒道:“凃二爺,保護好自己。”
黎凃心裡對這個馬尾男多少有些怨氣,剛才他就說了别惹後面吉利車裡那兩位,這個阿貴……
不過,以他們現在的處境,也沒時間去計較了。
黎凃從善如流,拉過氣囊剛準備給自己套上,前邊開車的黃毛終于輕呼口氣,如釋重負道:“得救了!媽的,剛才真是太他媽驚險了!”
這時,他們才發現,車已經穩穩當當地停下來了。
黃毛動作未停,利落解開安全帶去推車門:“黎叔、阿貴,咱們得趕緊帶着趙哥離開這裡,已經沒時間了。”
三個人目光同時落在定時炸彈時間顯示上。
還有十分鐘。
“咱們……”黃毛回頭,定定看着黎叔和馬尾男,“跑吧。”
“走!”
黎凃二話沒說,把安全氣囊往後備箱一扔,拖着旁邊被謝遇知踹碎肋骨的趙洋推開車門,就地一滾。
馬尾男随後。
黃毛回頭看看後備箱裡的兩具同夥屍體,又瞥了眼馬上就追過來的吉利,轉手拽斷電路線,跟着黎叔和馬尾男阿貴一起滾進下面的土溝。
沾了土溝幹涸的光,溝壑裡大片發黃的蘆葦蕩成了他們躲避追擊的天然場地,先後滾進去,就立刻被大片蘆葦蕩遮掩,不見了蹤影。
·
宗忻仔細檢查過超跑車,沖謝遇知搖搖頭:“全跑了。”
謝遇知倚着車門,若有所思地看向溝壑裡那片蘆葦蕩,像平靜的峽谷,山風一吹,無數蘆花穗穗就開始跟着搖擺,跟有人在裡面穿梭似的。
“以前不在京台,不知道京台郊區還有這麼好景兒呢?”
他是個地地道道的京台人,早先在外省任職,說慣了普通話,一回京台就原形畢露了,張嘴一口地道的京片子,語氣給人一種京圈少爺特有的混不吝感,表情卻沒有變化,闆正嚴肅,完全沒有京圈少爺該有的狂。
謝遇知這和外表搭配不起來的京片兒,宗忻差點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你還有閑情雅緻賞景?”宗忻瞥了眼車上的|炸|彈|,“陳林再不帶人過來的話,咱倆就趕緊跑吧,這地方可比不上八寶山舒坦我的謝副支隊。”
謝遇知回頭看他一眼,突然問他:“有火嗎?”
“?要火做什麼?”
宗忻一頭紮進車裡,盯着線管看了半天,計時器上的時間距剛才的十分鐘又往前推進了兩分鐘。
炸藥和計時器之間一大堆接線管,亂得跟麻團似的,很明顯是怕有人在爆炸時間内拆線成功而特地搞出來遮人耳目的亂線。
他剛伸出手準備捋一下,人就被謝遇知拽着襯衫後領拽了出去。
“我心理變态,看不得這麼美的蘆葦蕩,想一把火毀了。”謝遇知吊兒郎當地探頭,往炸藥管上看了兩眼,直白道:“别拆了。”
宗忻問:“為什麼?”
謝遇知去摸他屁兜,如願以償順了個打火機過來,“荒山野嶺,炸就炸了,又傷不到人。”
“話雖然是這麼說沒錯……”宗忻猶豫道,“可這地方好像…哎—————”
打着的火機咻地飛出去,在半空中打了兩個旋兒,噗呲滾進土溝裡的蘆葦蕩。
宗忻:“……”
“我啊,”謝遇知看着蘆葦蕩,單手揣在筆挺西裝褲袋,右手握拳用大拇指頂了頂心口,“一點慈悲憐憫的心情都沒有。”
打火機掠過枯黃蘆葦,穩穩落在躲一片蘆葦裡的馬尾男腳邊,幹枯葦杆遇火就着,火勢見風又長,馬尾男被火勢逼地連連後退,但還是被燒到了鞋子,他不得不将鞋用力撚進泥土,開始瘋狂往更深處退。
不止他一個人,另外兩名清醒人員黎凃和黃毛,已經被煙熏火燎有一會兒了。
真沒想到,方尖的行事風格就跟缺鈣似的,别管犯人能不能被順利抓到,不計後果,說打就打說炸就炸,這種人有什麼神經質啊?
黎凃心一橫。
别看這是片小蘆葦蕩,真燒起來也算是個中大型火災現場,不出去不行,再不出去随着火勢越來越大,一個人都别想活着回金三角了,他可不想橫屍荒野,還是以被烤熟的幹屍形态。
“救火,救命!”
為了保命,大名鼎鼎的凃二爺是清高不見了,眼睛也從頭頂上拿下來了,開始大聲呼救,拖着頭發被燒焦了一半的黃毛和斷了肋骨的趙洋從蘆葦蕩裡狂奔出來,幾個人身上,衣服上,多多少少都已經有了被熏烤地痕迹。
“……”
宗忻指着土溝裡突然出現的幾個人,腦子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脫口問了一句,“謝副支隊,你車上有滅火器嗎?”
“笑話,我的車裡,什麼沒有?!”
謝遇知佯裝生氣反駁,但依舊還是打開了吉利的後備箱,沒一會兒就把滅火器拎了出來。
“要滅火器幹嘛?”
宗忻接過滅火器徑直走向土溝,站在溝壑邊沖幾乎站在火海裡的黎凃笑了笑,打開滅火器就是一頓噴。
幾分鐘後,吉利車開到公路旁邊停下來,旋即,幾百米開外的荒地,奔馳超跑發生爆炸,車體被炸的稀碎,輪胎亂飛,爆炸的沖擊波已經沖到了幾百米開外的省道。
此時接到通知的增援警員們開車劍齒虎已經到了,黃子揚眼最尖,看到謝遇知,咻地就從車上飛了下來。
“老大!”
跑到兩人跟前,黃子揚立定敬個禮,直給宗忻遞眼色。
宗忻被他一番擠眉弄眼搞得有點懵,不知道黃子揚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被逗地輕笑了聲。
黃子揚臉色卻非常認真,丁點兒平時的嬉皮笑臉也看不見,趁謝遇知提去抓那幾個人犯,他往宗忻眼前挪小碎步,小心翼翼道:“那個,我那天無意間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小宗警官你要不要聽?”
宗忻特别有意思地盯着他,“什麼?”
“就是……”
黃子揚湊在他耳朵上小聲嘀咕了一陣。
宗忻扭頭看他。
黃子揚堅定地點點頭:“我就是想找你求證一下,我猜得沒錯吧?”
宗忻舔舔嘴唇,“我…”
“你們倆杵在那兒神神秘秘的,說什麼悄悄話呢?”謝遇知給黎凃直接铐在反光鏡上,兩步走過來,居高臨下看着兩人,面露不解。
“沒有!我們什麼都沒說!”黃子揚猛搖頭,立刻狡辯:“老大,這幾個人直接帶回局裡?”
謝遇知給了黃子揚後腦勺一巴掌:“看看你這副掩耳盜鈴的樣子?快說,剛才和小花嘀咕什麼呢?”
“沒什麼。”宗忻接話,看向旁邊,随手指了指:“黃隊是問,這幾個人用不用分開關押。”
旁邊被抓起來的黃毛和馬尾男抱頭蹲在地上,狼狽的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