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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熱纏春軟 瀟騰 6152 2024-08-29 11:26

  喬知漾雙眼早已再次被淚水模糊,整顆心都快酸澀瘋了。

  在她全然不知的那些年裡。

  從見到她第一眼起,他就站在她的身後默默無聲偏愛了她這麼久。

  栽得毫無回頭路。

  其實他們的糾葛并不深。

  從那天晚上的生日宴,她将他從髒兮兮的地上拉起來,往他掌心裡放下糖後。

  兩人就沒有像現在能面對面的接觸了。

  甚至如果不是他提起。

  她都快将這個小插曲忘記了。

  這場故事她本以為已經沒有然後了。

  是他太堅定了。

  堅定得就像一個孤注一擲的賭徒。

  将他全部的所有都投在她的身上,仿佛他隻有她一個選擇。

  但真的沒有其他選擇嗎?

  其實是有的。

  這個世界上漂亮又優秀的女孩子這麼多。

  隻要他站在原地,就能有無數傾慕他的女人朝他走來。

  可他就是無視所有,直朝她走來。

  把她當做唯一真理的答案。

  春天滿枝翠綠,他在她的身後。

  夏日深綠蓬勃,他在她的身後。

  秋季楓葉掉落,他在她的身後。

  冬雪覆蓋枝頭,他仍在她的身後。

  春夏秋冬,四季循環往複,他一直都在。

  好傻.....

  但還有更傻的。

  “岑晝,你剛才說什麼财産都已經寫上我的名字,是什麼意思?”

  想起他剛才想要自盡對她說的話。

  喬知漾攥緊他兇前的衣襟,熱淚湧出,聲音沙啞極了,“你不會是.....已經提前寫好遺囑了吧?”

  瘋了吧。

  誰才二十七歲健健康康的就這麼快給自己立遺囑啊!

  “嗯。”

  岑晝摟着她的腰,拉開桌下的抽屜,取出了份早已簽好名的合同。

  透過室内并不明亮的光線下,她紅着雙眼,目光怔怔地落在上方的字眼裡。

  時間——3.16

  繼承人——喬知漾。

  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的名字。

  喬知漾心尖一震,眼淚再次失控洶湧往下直掉。

  她攥緊他的衣衫,哭得連話都說不清了,“為什麼.....為什麼?”

  “好了,乖,别哭了。”

  懷裡的小姑娘就好像真的是水做的,哭得止不住。

  岑晝捧着她的臉,溫熱帶有點薄繭的指腹憐惜又溫柔擦走她眼角的淚珠。

  低沉微啞的嗓音輕而緩慢,每個字都鄭重而認真。

  “比起說情話這種像空頭支票的方式,我覺得這種方式才是最實際的。”

  “我愛你,我願意拿我的所有去好好愛你。”

  “就算你我的故事隻有開頭,沒有結尾,我所有得到的一切仍然都是屬于你的,因為我愛你。”

  他抱緊她,下颌輕抵着她的額角,唇角輕勾,“有了這些,這樣如果你被困在家中,被強迫去做不喜歡的事情。

  就能拿着這些錢财,從這些牢籠裡逃出。

  然後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了。”

  奪權的路上是充滿危機。

  稍有不慎,可能命就結束在這裡。

  所以在很早前,他就已經開始準備這些了。

  就為了如果他當真因意外而逝世。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裡,她仍然可以拿着這份遺囑,無憂過完這一生。

  生前,他努力保護她。

  死後,他也想盡力保護她。

  不為什麼。

  因為他愛她。

  喬知漾的眼淚不斷往下砸。

  哭得身體輕顫,幾乎站不住,鼻尖也發出了抑制不住的嗚咽聲。

  在這個講什麼都要衡量利益的世界,連感情都要算計的時代裡。

  他就像個另類的例外。

  不知結果的長期等待。

  剖開真心,隻考慮着她的未來。

  在她一無所知的背後,他就已經開始籌劃一切,滿心滿眼都是她。

  “漾漾,我在賭。”

  岑晝捧着她的臉,如深海的眸翻湧着強烈炙熱的愛意,“我拿着我的所有,在賭你會愛我。”

  “謝謝寶貝。”

  他低頭,虔誠吻着她的眉眼,“是你讓我赢了。”

  “好傻,你真的好傻.....”

  喬知漾聽着從他兇膛裡傳來的心跳聲,流淚哽咽,“你為什麼就這麼執着,就不會換個人喜歡嗎?”

  如果她不愛他怎麼辦?

  那他就賭輸了啊。

  他會一無所有的。

  “因為你值得。”

  岑晝擡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極輕的聲音溫柔到極緻,“漾漾,你永遠都值得。”

  在對上她的眼神這刻起,理智就被徹底終結。

  驚覺心動,甘願成為她一生的俘虜。

  從此畫地為牢,隻為等她來。

  喬知漾怔怔望着他,淚水在通紅的眼眶中打滾。

  下一秒。

  她勾着他的頸間,蓦地将他往前一拉,軟唇覆了上去。

  “岑晝,你知道嗎?我以為我們隻是一場意外的偶遇。”

  “但原來是一場宿命。”

  喬知漾動情地吻着他唇,“我們命中注定是要相愛的。”

  當年九歲的喬知漾對十六歲的岑晝說,

  這個世界雖然很疼,但不要輕易放棄。

  隻要不斷往前走,總會遇到新的春光。

  那年她救贖了他。

  現在他帶着盛大洶湧的愛意,治愈了她所有的創傷。

  —

  這一晚上,喬知漾哭了很久,累得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岑晝幫她處理好手背上的傷口,又幫她換了幹淨的睡裙後,悄步離開了卧室。

  他走到書房,久違的從抽屜裡取出放有一排雪茄的煙盒。

  取出一根點燃,迷蒙的煙霧淡淡地蔓延了四周。

  以前隻有心情煩悶的時候,他才會淺抽一下。

  自從跟小姑娘在一起後,他就再也沒有抽過了。

  “岑總,您要我查的東西已經全都查好了。”

  徐康帶着已經整理好的文件,遞給他,“少夫人以前患有心理疾病的所有病情報告,全都在這裡了。

  還有喬家确實正跟岑淵進行聯手合作。

  目前喬家已經聯系好相關媒體,明天一早就會散播有關少夫人不好的輿論。”

  “岑總放心。”

  徐康嚴肅道,“已經跟那邊的媒體打好招呼了,他們明确表示不會得罪岑氏。

  為了預防喬家有新的預謀,公關團隊t已經随時準備好,絕不會讓少夫人的聲譽有造成一點影響。”

  岑晝望着手頭的文件,眸子黑沉得厲害。

  這場商戰,他原本想這數目滾得再大一點,再一次性收網。

  但現在他已經失去耐心等下去了。

  這個數目他雖不太滿意,但也是個天價。

  等這老家夥回過神來。

  就會發現他名下資産的負債率已經快要高達百分之兩百多了。

  足夠他傾家蕩産還一輩子。

  “給那群将手上岑氏股票低價賣出去的老股東,還有其他跟他密謀的家族放出消息,告訴他們,這場債券融資就是一個局。”

  岑晝慢條斯理地将手上的雪茄摁在煙缸,幽深的眼底泛出腹黑危險的幽芒。

  “讓那些給岑淵借了錢的人,趕緊去找他追債,不然到時連一塊錢都要讨不到了。”

  哇!

  這招狠啊!

  徐康默默在心裡豎起大拇指。

  簡直是趁他病拿他命。

  先别說岑淵背負起天價數目的欠債。

  那幫以為岑晝失勢,敢在前頭将自己手頭股票低價賣出去的老股東不但會後悔莫及。

  其餘那些家族也會因為站錯隊,而損失不少資産。

  這連鎖反應,簡直就是一網打盡。

  “聽說二伯的小孫子快要回國了,等他一落地,就請他帶到我面前來。”

  岑晝似笑非笑,眉宇間湧動的暴戾觸目驚心,“我親自招待。”

  竟敢把這髒手伸到他家小姑娘身上,敢威脅她?

  那就讓他好好教這老東西一課,什麼才叫真正的威脅!

  徐康點頭,“是,岑總。”

  岑晝拿着手上有關女孩的病情報告,眉眼間所有的冷戾轉瞬不見。

  隻有濃烈的心疼和自責。

  内心深處的聲音像含了皿,一遍又一遍質問自己。

  為什麼到現在才發現?

  為什麼不早點變得更強?

  為什麼要白白讓她受了這麼久的委屈?

  “還是太慢了。”

  他無力倚靠在椅背上,滿臉挫敗頹然,“要是我再快一點,這樣她就能少受這麼多苦了。”

  徐康望着面前低着頭,失了精氣神的男人,不由驚訝愣住。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岑總臉上露出這麼強烈的黯然。

  徐康輕歎,“岑總,您已經足夠努力了。”

  能夠以卑微的私生子身份站在如今誰都不敢撼動的地位,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

  當年岑氏争奪權戰中,外部虎視眈眈,内部動蕩不平。

  所有人都紅着眼,盯着這個掌權之位,瘋了一樣往前搶。

  連親情都能當做垃圾往地上踩。

  他一個沒權沒勢,小小的私生子,能從如此兇殘的龍潭虎穴中硬生生殺出條生路。

  簡直就是不敢想的奇迹。

  完全不敢想象。

  當時的他究竟是怎樣以常人都達到不了的毅力和膽色,成功坐上這把掌權之位。

  簡直像是踩地雷一樣,稍有不慎,這條命就要交代在這裡了。

  可他就是不管不顧。

  一顆心就這麼執着堅定,以這麼微小的力量,闖出了新的天地。

  那時候的徐康以為,支撐他一路艱辛走過來的信念是報仇和權力。

  後來才驚覺,原來是這位名為喬知漾的女孩。

  “比起她受的委屈痛苦,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以前所有的艱難,在他眼中仿佛輕易就能一筆勾銷。

  岑晝垂着眼,低聲,“如果可以,我都想代替她全部承受一遍。”

  這樣她就能無傷痛,隻有喜樂,永遠都能明媚健康。

  好在他終于找到她了。

  以他性命發誓,今生他都不會再讓她受傷難過了。

  此言既立,絕無改變。

  “岑總,還有一件事。”

  徐康有些猶豫,“喬家這邊,您想怎樣處理?”

  岑晝臉色冷沉。

  以他睚眦必報的性格。

  誰傷他一分,他就會還十分。

  喬家這樣傷害他的小姑娘,他怎麼可能輕易說放過就能放過。

  可一想到這些人是她的家人,他就有了點顧忌,一直都沒有直接下狠手。

  “先放着。”

  岑晝将她的病情報告小心地在抽屜裡放好,“我要聽聽她的想法。”

  不管她做出什麼決定,他都會聽從她的。

  —

  夜色漸深。

  等身上的煙草味散得差不多後

  岑晝腳步放慢安靜地推門走進卧室。

  小姑娘裹着香香軟軟的粉色被子,長睫輕搭着眼睑,睡顔安靜美好。

  他輕輕伸着掌心,溫柔地在她臉上撫了撫,微紅的眼底柔情萬分。

  當時她嫌他的卧室隻有黑白灰三種顔色。

  就連被子都是灰色的,覺得太過沉悶了。

  就将她自己房間的粉色小被子抱了過來,讓本就清冷的空間裡多出了一抹色彩。

  “對不起,漾漾。”

  岑晝單膝跪在床邊,小心避開着傷口,握住她的小手,貼向有些冰涼的臉頰。

  暈着抹紅色的眼底漸濕,嗓音輕啞,“是我來得太晚了,是我知道得太晚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這個從奪權路上殺出條皿路出來的男人,向來都是堅毅得可怕。

  仿佛任何事都不會讓他有任何一絲崩潰破碎。

  唯獨在她面前,紅了眼,有了淚。

  岑晝握緊着她的手,深陷自責,聲音啞得厲害,“抱歉,是我沒有早點來到你身邊,保護你,對不起.....”

  今天發生太多事了,喬知漾睡得并不熟。

  聽到身旁傳來熟悉的動靜,她慢慢睜開雙眼。

  就看到他跪在床邊,毫無安全感般地握緊她的手。

  薄唇緊抿,濕潤的淚光沾濕了長睫。

  像隻耷拉着耳朵尾巴,可憐巴巴地伏在地上低聲嗚咽着的大狗狗。

  她輕怔了下,心裡不由軟得一塌糊塗。

  怎麼又哭了呀?

  原來三哥是個隐藏性的小哭包嗎?

  “不晚的,三哥你來得一點也不晚。”

  喬知漾起了起身,幫他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淚,軟聲溫柔,“你來得剛剛好。”

  她不是個完美聰明的女孩子。

  曾經被這個世界傷得遍體鱗傷。

  有過絕望,也有過放棄。

  那時候她在許願樹下偷偷許願。

  想要遇見一個真正很喜歡她的人。

  他不會強迫她去做任何不喜歡的事情,會尊重她,真心疼愛她。

  她以為這個人不會出現她的世界裡。

  但他來了。

  這一刻,她就已經做出了個一生都不會改變的決定。

  她要愛他。

  很愛很愛他。

  除非生死,她永遠都不會再離開他了。

  “三哥,我答應你。”

  喬知漾勾着他的尾指,含着淚光的雙眼明媚輕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是好還是壞,我都會第一時間告訴你,不會再傻乎乎隐瞞你,讓你為我擔心了。”

  “還有你也是哦。”

  她微鼓了鼓腮幫,假裝很兇,“你也不準瞞着我,不管事情是好還是壞,你都要坦白告訴我知道沒有?”

  “好。”

  岑晝癡迷缱绻望着她的笑眸,“我答應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乖乖告訴你,絕不隐瞞。”

  好乖啊。

  喬知漾忍不住,笑着低頭親了親他的唇。

  他的嘴唇怎麼那麼涼啊。

  而且還有點淡淡的煙草味。

  “抱歉,剛才沒忍住抽了點煙,因為心情有點不好。”

  察覺到她發現,生怕她會生氣,岑晝連忙說,“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都不碰了。”

  喬知漾輕彎了彎唇。

  “喜歡的。”

  她親着他,青澀描摹着他嘴唇的形狀,“隻要是你,我都喜歡的。”

  女孩柔軟動聽的話語透着耳,傳入了心底。

  岑晝單膝跪在地面,任由她捧着臉,仰頭吻得小心翼翼。

  像是對待件極其珍貴的易碎品怕會再次傷到她。

  留意到他的謹慎小心。

  喬知漾擡着纖細嬌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肩膀。

  将帶着溫暖馨香的嬌軀主動往他面前靠去。

  “三哥,你以後不用再刻意忍着了。”

  她對上他隐忍幽深的眸色,小臉羞紅,沾有糖般的嗓音大膽又甜,“你可以對我.....粗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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