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王秀香萬萬沒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母女二十年的情分,那是說斷就能斷的?
她怒極而笑,兇口隐隐作痛。
那是被至親之人傷心後的疼痛,讓她神色愈發扭曲猙獰。
孟晚突然發現,原來人是可以同時走向兩個極端的。
初初見王秀香有多慈善溫和,現下她就有多面目可憎。
“我是你媽!我生你,付出無數心皿照顧你成長,詹家對你,比得上我對你無微不至?詹群,你和孟晚在一起,什麼都沒學好,偏就沒良心這一點,你學了個徹底!”
詹群背過身去,任由她責罵不還口。
孟晚看向王慧,冷不丁笑了開來,意有所指:“現在,就看在王阿姨心裡,究竟是女兒重要,還是侄女更重要了。”
王慧立馬上鈎,迫不及待拉着王秀香的手。
“姑姑,東陽已經提交了留學申請,我要是再不加快腳步,就趕不上他的步伐了。”
等她留學的時候,剛好能把江行恺項目的事攪黃。
她可以堂而皇之踹掉趙明熙,奔赴和東陽的未來。
孟晚聽言,眸色微動,原來東陽竟然要出國留學?
許娉婷知道嗎?
在王慧的哀求下,王秀香最終點下頭。
“好!隻要你們幫幫王慧,我可以答應登報,和詹群斷絕母女關系!”
她心裡其實還存了幾分僥幸,詹群向來心軟,等過後她再哄哄,母女倆肯定很快可以和好如初。
現下王慧的事更着急一些。
王秀香心裡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絲毫沒察覺到詹群臉上的決絕和冰冷。
老夫人見事情說得差不多,便下了逐客令:“小邊,送客。”
王秀香冷着臉後退,躲開他的手。
“不用你送,我自己會走!”
而後,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詹群,歎氣。
“你心裡有氣,回頭媽媽再找你好好說。詹家是有錢,但到底比不上王家對你好。你若是目光短淺,撇下我去投奔詹家,那才是大錯特錯。”
詹群覺得好笑又諷刺,“你既然覺得詹家不好,為何用着詹家給的錢?又為何費盡心機想要和叔叔複婚?放下碗筷罵娘,您老說我沒良心,真正沒良心的,難道不是你嗎?”
“再說王家,王家給過我什麼?你是給了我一條命,但方才已經用王慧的事抵消了,我們兩清,以後就不必再把生養之恩挂在嘴上,難聽極了。”
詹群極少對王秀香說這麼多重話,今天這作态,倒真像是在對一個陌路人。
王秀香心裡沒來由心慌,好似有什麼東西從手心劃過,徹底抓不住了。
王慧仗着王秀香撐腰,還想訓斥她兩句。
被孟晚堵住了嘴:“你們要是還不走,我便讓人幫忙了,昶叔粗人一個,下手沒輕沒重,到時候可别哭。”
兩人這才懷着憋屈和憤恨走了。
從詹景文這邊出來,王秀香仍舊有些的心神不定。
腦子裡亂得很,一面想着詹老夫人突然出現的事。
她一直在港城休養,輕易不會奔波。
過年的時候才見了詹景文,怎麼現在又巴巴的跑來申城,着實令人費解。
她不住地回想,企圖找到蛛絲馬迹,證明老夫人來港城是與孟晚有關。
最終還是失望了。老夫人表現并無異常。
王慧可沒空想這麼多,滿心都是能和東陽一起出國。
沒有許娉婷,她有許多時間可以打動東陽的心。
“姑姑,你想什麼呢?放心吧,詹群是你女兒,皿緣關系怎麼能斬斷呢。她什麼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明天你哄哄她,不會有事的。”
王慧欺負了詹群這麼多年,自認很了解她,有恃無恐。
王秀香此刻卻在想另一件事,着急忙慌去找王崇軍。
無論詹老夫人是不是為了孟晚而來,她都得做最壞的打算。
王崇軍聽了她的推測,目露沉思,對王秀香如此失控,心裡已經極度不滿。
“就算他們相認了,那又如何?”
詹景文本來就在查王家,一旦查出王家和當年葉涵的事有關聯,必定不會罷休。
可兩方本就翻了臉,再差能差到哪裡去?
“這是大陸,詹景文還做不到隻手遮天!等我們的事一成,詹景文也就沒那個閑心思來對付我們,孟晚和他相認,對我們沒有任何影響,你别自亂陣腳。”
王秀香瘋狂嘶吼:“當然有影響!我當初冒險做了這麼多,為的是什麼?孟晚怎麼能是詹景文的女兒!他們不能相認!”
應元梅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心裡對這個小姑子無比厭惡。
“你想做什麼,便自己去做,可别拖累我們。”
兄妹倆關系僵硬,隐隐有劍拔弩張的趨勢。
許文亭舒展雙腿,懶懶道:“詹景文和孟晚是否相認,對大局無礙,但若是王阿姨實在心裡不舒服,我倒是有個法子。”
王秀香這才正眼看向他。
“你有什麼辦法?”
許文亭涼涼一笑,“我身邊有個女人叫羅纖纖,她那張臉和葉涵有幾分相似,不如送到詹景文身邊,好好膈應孟晚一番。”
王秀香的臉色,頓時猶如吞了蒼蠅一般。
這膈應的哪裡隻是孟晚,她都覺得惡心!
許文亭看她這副神情,不由得嗤笑。
“詹景文如此對王阿姨,可笑你還一片癡情,對他占有欲不輕呀。”
應元梅冷哼,“自作多情罷了,沒有詹家,你也走不到今天,到現在還對他心軟,枉費你哥哥為你籌謀!”
她最看不慣孟晚,能挑撥他們父女的感情,她别提多樂見。
王秀香最終還是點了頭,可這事有些難,一時半會兒想不到法子。
許文亭兩手一攤:“我隻負責出人,要怎麼把羅纖纖送到詹景文身邊,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他打了個響指,笑得很是邪惡。
“你們要是嫌這個法子不夠爽快,我也有其他更快捷的方法。想讓一個女人消失在大陸,尤其是個漂亮女人,多的是辦法。”
王慧突然和他對視一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許文亭說的法子,她這輩子都不會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