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境,雖稱為長生,但也并非是不死的,一般長生境修士有數萬年壽元的。
”
陳逍緩緩道,這些都是他所知道的。
希羅點頭,認同道:“是,這話沒錯,一般長生境修士的壽元是超過一萬年,不到兩萬年,而實力越強,境界越高者,壽元也就越長。
”
“所以,你是說顧長生的壽元隻剩幾千年了?
”陳逍問道。
問出這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有點荒謬。
因為嚴格來講,他如今的壽命也才超過一千歲,對他來說,已然是一個無比漫長的過程。
還剩幾千年的壽元,不該這般焦急才是。
這不由得讓他想起了前不久才過世的傅正虹,一時有些唏噓起來。
幾千年對于一個凡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但對一名長生修士而言,卻會生出無盡的恐怖來。
“看樣子是的。
”希羅回道。
“難怪顧長生會那麼糾結了,這也難怪。
”陳逍淡淡道。
生死大事,落在誰的頭上都會緊張,顧長生也不會例外。
頓了一下,希羅問道:“所以,你打算怎麼做,九重神塔要去嗎?
”
陳逍眉頭一擰,想了一下後,道:“我去,為了盡快滅殺李戰,讓易雲無話可說,這一次九重神塔我一定要去,隻要我實力夠強,易雲也無法包庇李戰,我必殺他。
”
“好膽識,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在那之前,你就好好準備吧,務必周全。
”
希羅沉聲道,一點沒有反對的意思。
這時候,輪到陳逍糾結了,他做出這個決定,雖說不難,但想要說服月瑤三女和青璇,隻怕不容易。
念及此,他感覺頭疼無比。
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晃眼,又是十年時間過去了。
這些日子裡,陳逍待在紫雲城内,寸步未離開,一是為了閉關修煉,增強自身實力,二更重要的是,要陪伴着幾女。
這一天,涼亭之内,他與月瑤溫存了一會兒後,月瑤臉色憂慮,問道:“夫君,你真的決定了,要去闖九重神塔,會不會太危險了?
”
這十年裡,關于九重神塔即将開啟之事,早就傳遍了神域,在奎南州,還有無雙神朝内都鬧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了。
一些關于九重神塔的秘辛,也逐漸流傳出來。
就是陳逍他自己,也是第一次知曉。
九重神塔共有九層,第一層是給劫仙們進入的,若能順利通過第一層,突破長生境指日可待。
第二層才是給長生境準備的,越是往上,就越發兇險。
以陳逍如今的實力境界,若要去闖九重神塔的話,是要從第二層開始的。
這也就意味着,他的四個屬下,顧氏兄妹二人,還有左钊和傅雪,與他是走不到一塊了。
無疑,這是一件很苦惱的事,也很麻煩,這段時日裡,陳逍一直都在頭疼這件事,頗為無奈。
但最終,他還是想通了,有時候就該放手一搏。
“夫君?
”見陳逍走神,月瑤剜了他一眼,滿臉嬌嗔之色。
陳逍愣了一下,“啊?
”
“夫君,你又走神了,我見你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别提多擔心的。
”
月瑤一聲歎息,很是心疼。
她很清楚,陳逍表面上雖是雲淡風輕,實則肩膀上的壓力巨大。
她很想要幫陳逍一把,奈何自身實力有限,也很難幫得到他,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讓他心安,可以心無旁骛,專心修煉。
陳逍一笑,輕撫着月瑤的手,道:“抱歉,剛才想别的事去了,月瑤,你莫怪我。
”
月瑤巧笑一聲,關切道:“夫君是在想九重神塔之事?
”
聞言,陳逍輕歎一聲,“你都知道了?
”
月瑤翻了一個白眼,嗔聲道:“這麼天大的事,紫雲城都傳遍了,奎南州因為此事,已經動蕩了十年,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
陳逍點點頭,也對,這麼大的事她們豈會不知。
“是有這麼回事,且隻要劫仙境,就有機會進入九重神塔,去闖一下機緣。
”
陳逍緩緩道。
聞言,月瑤眼前一亮,下意識提高了聲量,“真的?
夫君,這麼說傳說是真的了,隻要劫仙境就可入九重神塔,一探機緣,那我......”
陳逍一聽,立馬就打斷了她的話,直截了當道:“别,你不允許去冒險,想都别想。
”
陳逍一句話,澆下一盆涼水,一下子就打消了月瑤的全部念頭,不要妄想了。
果然,月瑤立馬就蔫了下來,“哦,知道了,夫君。
”
見她态度大轉變,直接認慫了,也不多争兩句,倒是叫陳逍有點不适應了。
“你答應了?
”
月瑤睜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對方,道:“嗯,我聽夫君你的。
”
陳逍一臉欣慰,心中一喜,道:“月瑤,你真好,若是蕭靈和霓裳,還有青璇也能這麼聽話懂事,那該多好。
”
他現在最苦惱的是,如果去說服她們,尤其是青璇,簡直是個愣頭青,說不聽的。
這時,月瑤突然發問,“夫君,難道你真要去闖這九重神塔?
”
陳逍目光悠遠,深邃一片,回道:“我意已決,不會改的。
”
一來他想想盡一切辦法去變強,二來李戰的威脅令他如鲠在喉,必須除掉對方,永絕後患。
無疑,九重神塔之中,就是一個絕好的地方。
見陳逍一臉決然,月瑤雖很是擔心,卻并未大加反對。
她知道陳逍既下定決心這麼做,定有其緣由,身為陳逍的女人,在這種時刻,更應該支持她才是,而不是唱反調。
“夫君的心意,我已知曉,隻望夫君能夠珍重自身,切莫沖動。
”
月瑤眼中含光,情真意切道。
陳逍一見,無比感動,緩緩道:“知我者,月瑤也,隻是如今我最擔心的還是蕭靈和霓裳,她們若知曉了此事,怕是不會饒了我,唉。
”
月瑤一聽,噗嗤捂嘴一笑,道:“怎麼,連夫君你也有怕的事?
”
陳逍撓了撓頭,一臉尴尬。
對于敵人,他可以毫不手軟,斬草除根,可對于身邊人,尤其是自己的女人,他實在狠不下心來。
他完全可以預想,一旦蕭靈霓裳和青璇知曉了此事,少不得一番争吵。
隻要想想,就頭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