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你,是另有所圖,你就榆木腦袋不懂嗎?
”
希羅有些生氣,對着陳逍一頓大叫。
在他看來,紫金侯一開始接近陳逍,出手拉攏陳逍,就是心懷不軌,别有企圖的。
陳逍必須知道這一點,對紫金侯有所提防。
“人不能忘恩負義,他幫過我,這是真的,就足夠了,不是嗎?
”
陳逍一臉坦然,搖頭道。
希羅一臉無奈,兩手一攤道:“你也太死心眼了,唉,會吃大虧的。
”
陳逍呵呵一笑,滿是從容,道:“人,總得要相信點什麼,不然的話,什麼都要懷疑,遲早會發瘋的。
”
“你這家夥,勸不動你。
”
希羅罵了一句,也隻得放棄了。
突然,希羅話鋒一變,低聲道:“前面有人,看來是有人在特地等着你。
”
聞言,陳逍眉頭一皺,眯起來了眼睛看去,隻見前方不遠處,顧長生和陰陽道尊二人停在半空,似乎是在故意等他。
這時,二人回頭,朝他看了過來。
陳逍一見,想了一下後,還是飛掠了過去。
“在等我?
”
顧長生點了下頭,他神情很是掙紮,似乎是在糾結什麼。
“嗯。
”
陰陽道尊笑了一下,靠近過來,拍着陳逍的肩膀,道:“他心裡猶猶豫豫的,拿不到主意,想跟你說道一下。
”
陳逍指了下自己,“我?
”
陰陽道尊淡然一笑,沒再多言,而是看向了顧長生。
隻見顧長生一臉凝重之色,開口道:“陳逍,你相信紫金侯所言關于九重神塔的事嗎?
”
“啊?
”
陳逍愣了一下,很是意外,顧長生居然會當面質問他這樣的話來。
“看吧,不僅是我,其他人也會懷疑紫金侯的動機不純,不隻是我的問題吧。
”
魂海内,希羅淡淡道,一臉無辜。
陳逍沉吟了一下,回道:“顧家主,為何這麼問?
”
顧長生很是苦惱,道:“九重神塔之事,我之前也隻是耳聞,今日親口聽到紫金侯說出來,還覺得很不真實,若真如他所言,神塔内有無窮機緣,簡直就是修士們可遇不可求的寶地,太吸引人了,隻是......”
顧長生吞吞吐吐的,看着陳逍,欲言又止。
陳逍嘴角一翹,反問道:“所以呢,你在猶豫什麼?
”
“我......”顧長生呐呐的不語。
還是陰陽道尊适時插話,道:“他這人優柔寡斷的,想要去這九重神塔闖蕩一番,又怕這是一個陷阱,一時拿不到主意,這才也想找你問一下的。
”
陳逍一臉恍然,“是這樣。
”
“你覺得呢,紫金侯的話,可信嗎?
”顧長生沉聲質問道,眼睛死死盯着陳逍,想要看他究竟是否說謊。
陳逍淡淡一笑,毫不猶豫,道:“我覺得是真的,至于顧家主如何定奪,則是你自己的事了,告辭。
”
說完這話後,他也不多留,轉身就離開了。
别人的事情,他不想多去摻和,免得沾染上不必要的麻煩。
雖說他對紫金侯是很信任的,可别人心中究竟怎麼想的,他可左右不了。
原地,顧長生二人對視一眼,一時無言。
“陳逍這話,倒也沒錯,若是連紫金侯也不可信任,又該信誰呢?
”
陰陽道尊若有所思道。
顧長生沉着臉,無比凝重,道:“莫非你也想去闖這九重神塔?
”
陰陽道尊直搖頭,道:“我可沒那想法,雖說前路茫茫,再也無法寸進,境界早已故步自封,但也好過死在神塔内,身死道消,什麼也沒有的好,人若死了,可就真的什麼也不剩了,顧家主,你考慮清楚了。
”
聞言,顧長生一怔,“你這是認命了?
”
陰陽道尊失聲一笑,道:“不認命又能如何?
長生長生,終究是夢幻泡影,終有一死的,顧家主,你得看開一點,莫要強求。
”
他也看出來了,顧長生是很不甘心,真的存了要去闖蕩一番九重神塔的想法。
隻是道尊對此并不看好,顧長生的實力,不過相當于一劫長生境,且還曾經受過重傷,實力極大退步,大不如前了。
以他如今的狀态,若是去強闖九重神塔,可謂九死一生。
甚至于,極大可能就留在裡面了,風險巨大。
聽了這話,顧長生自嘲一笑,“你也這麼認為?
”
陰陽道尊兩手一攤,道:“是啊,神塔過于兇險,機緣雖好,得有命活着離開才行,我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活着挺好的,好死不如賴活着。
”
“唉。
”顧長生歎了口氣,眼神很是複雜,很不甘心。
他當然知道,陰陽道尊所言句句屬實,是很中肯的話,一點不假。
隻是他實在不甘心,想要賭一下,又很難下定決心,生死一線間有大恐怖,即便是長生修士,也不能免俗。
陰陽道尊拍了下顧長生的肩膀,道:“言盡于此,告辭。
”
說完,他轉身就走。
隻留下顧長生在原地,一臉迷茫。
回到了仙府,陳逍一直皺着眉頭,在思索着方才顧長生的那一番話。
“你覺得,顧長生的話究竟是何意,是對我的試探嗎?
”
希羅輕笑一聲,“你想多了,難道沒看見顧長生失魂落魄的樣子嗎?
”
陳逍一臉意外,“這是何意?
”
“很簡單啊,顧長生之前身負重傷,損耗了精元,實力銳減,長生之路已經斷絕,再無寸進可能,長此以往下去,大限将至。
”
希羅回道,語氣平靜的說着大恐怖的話語。
陳逍一聽,大為震驚,“大限将至?
你怎麼會知道的?
”
方才他見顧長生時,并無感知到半點異常,希羅怎麼會察覺到的,但一想到希羅的特殊,他又不覺得奇怪了。
“感知,我的感知強過你,我能感覺到顧長生的生機在一點一點流失,雖然很慢,這個過程可能幾千年,可能上萬年,是不可逆的。
”
希羅冷冷道,語氣冰冷徹骨。
陳逍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氣,眉頭一緊,又緩緩舒展開。
“這就是顧長生在苦惱的事?
”
“看起來是的。
”
陳逍這下明白了,難怪方才見顧長生時,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原來對方苦惱的是這個。
哪怕是長生強者,面對生死,也無法淡然處之,會焦慮和害怕。
在死亡面前,一切都很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