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的舒如烨把母親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底。

　　他大概能猜到他媽想見的人是誰，加上他媽這種态度他早已經習慣，心裡沒有任何的失落。

　　他輕笑一聲，“看到回來的是我，很失望？
”

　　餘思念臉上再次擠出笑容，“沒有，我隻是沒想到你會回來。
”

　　舒如烨準備再調侃幾句，卻注意到他媽眼睛有些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樣。

　　他皺了皺眉，“老太婆又來了？
”

　　餘思念心中有些訝異，兒子怎麼知道。

　　心中訝異，她卻沒有問出來，隻是點了點頭。

　　舒如烨歎了一口氣，“你就不能還手嗎？
”

　　餘思念回，“還了，我還拿棍子抽她了。
”

　　舒如烨明顯不信，“你要是抽她了還用哭？
”

　　“跟她沒關系。
”餘思念笑了笑，“我想你姥姥，姥爺了。
”

　　“你姥爺就見過你，連如亦都沒見過。
”

　　舒如烨：“？
”

　　怎麼又提起姥姥，姥爺了？

　　餘思念看了一眼舒如烨，轉身進屋，“你進來，我給你看看你姥姥，姥爺照片。
”

　　餘思念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拿起之前翻找出來的照片。

　　等舒如烨走到跟前，餘思念手中持着的照片遞了過去，“你看，你姥姥，姥爺多般配。
”

　　舒如烨擡手接過。

　　他第一眼看到照片上的姥姥，的确，姥姥的相貌與妹妹有八分相似。

　　姥姥身高應該比妹妹高一些，在顔值上面的話，妹妹更勝一籌。

　　他媽更像姥爺一些，不像姥姥。

　　總而言之，照片上的兩人男俊女美，确，登對。

　　“嗯。
”舒如烨應了聲，手持着照片看向餘思念，“我記得你說過姥姥是醫生，姥爺是工程師，他們是怎麼認識的？
”

　　餘思念面帶笑意，回憶過去，“雙方家裡面認識，當時你姥姥在學校裡談了個對象，家長都見過了，雙方談訂婚的時候，有個女的出來說懷了那男的孩子，兩邊一下子打起來了。

　　”

　　舒如烨看着照片上貌美如花的姥姥，陷入了沉默。

　　那男的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姥姥漂亮，又有能力，居然還去找了其他女人？

　　那另外一個女的是什麼樣的？

　　難不成比姥姥更厲害，更好看？

　　餘思念繼續說着，“你姥姥因為這件事受了不少打擊，就在這個時候你姥爺出現了，兩人相處了一陣，雙方父母本來就認識，都比較滿意，兩個人就結婚了，就有了我。
”

　　“當時你太奶跟我說，說你姥爺其實打小就喜歡你姥姥，他比較慫，不敢說，後面敢說了，又聽到你姥姥談對象了，隻能憋着。
”

　　“你姥姥跟那男的掰了的時候，還是你太奶打電話過去說的，讓你姥爺抓住機會，你姥爺立馬跑了回來。
”

　　舒如烨問，“那男的呢？
”

　　餘思念一時沒反應過來，“哪個男的？
”

　　舒如烨：“就是沒跟姥姥訂婚的那個男的，他是真的跟其他女的睡了？
”

　　“嗯。
”餘思念點了點頭，“他說他是被設計的。
”

　　舒如烨嘴唇抿緊，被設計的？

　　餘思念：“後面你姥姥跟你姥爺結婚了，還偷偷找過你姥姥，是你太姥跟我說的，我沒見過那男的，不知道那男的長什麼樣。
”

　　“嗯。
”舒如烨把照片放了回去，又把桌上的一小疊照片給拿了起來。

　　他一張一張翻看着，都是姥姥姥爺年輕時候的照片，還有結婚時的照片。

　　舒如烨問，“為什麼突然說起姥姥姥爺？
”

　　餘思念想到老太太，心裡又竄起了一股怒火，“今天你奶奶過來找我，提起了你姥姥姥爺。
”

　　舒如烨：“？
”

　　跟老太婆有關？

　　舒如烨數照片的動作一頓，“她說了什麼？
”

　　餘思念雙手忍不住握成拳頭，“說了一些不太正常的話。
”

　　舒如烨隐隐覺得有些不對勁，之前老太婆來鬧，也就罵人，罵了之後可能會動手。

　　從來沒有提起過姥姥姥爺，突然提起就很奇怪。

　　舒如烨問，“什麼不正常的話？
能說出來嗎？
”

　　餘思念歎了一口氣，“應該是老糊塗了吧，她來突然跑過來問問我，說姥姥姥爺會不會還有一個孩子，說你姥姥姥爺會不會老來得子。
”

　　舒如烨心頭一緊，腦中瞬間冒出了個念頭，老太婆不會遇見妹妹了吧？

　　可妹妹她不是在松市嗎？

　　集訓…

　　集訓結束之後應該回到所屬的縣公安局了啊？

　　出任務來京市了？

　　一瞬間，舒如烨腦袋中被問題充斥。

　　餘思念沒有注意到舒如烨的異樣，出聲問道，“你說她是不是腦子有病？
”

　　舒如烨把情緒藏匿起來，問，“那你就沒問她，她為什麼突然莫名其妙說起這個來？
”

　　餘思念經這麼一提醒才反應過來，是啊，老太太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來。

　　她應該問一問的。

　　當時她已經被老太太的話給激怒，哪兒還想的了這些。

　　“沒問。
”餘思念搖頭，“已經跟她說了，你姥姥姥爺就我一個孩子，她還不信還懷疑我的話，說你姥姥姥爺背着我在後面又生了個孩子。
”

　　“這麼多年以來，我對她也算是夠容忍了，隻是說沒想到她得寸進尺，居然說起你姥姥，姥姥爺的是非來。
”

　　舒如烨聽着親媽餘思念的話，愈發覺得肯定是老太太聽到了什麼消息，或者是真的遇上了妹妹。

　　不行。

　　明天他得再打一次電話過松市那邊，試探一下那宋淩霄，看看是不是妹妹出任務來了。

　　先試探宋淩霄那邊，再去問老太婆那邊。

　　他心裡有底，再去問老太婆更容易試探出來。

　　沒底，他摸不清楚，老太婆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親媽聲音傳來，“她可以說我，說我的不是，诋毀我，我都認我無所謂。
”

　　“但是她不能說我父母的不是，她沒有資格。
”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你姥姥當初沒有因為那件事去世，她會不會不同意我跟你爸爸，不贊同我跟你爸爸結婚？
”

　　舒如烨看着親媽，“姥姥不贊同，你就真的不嫁了嗎？
”

　　餘思念張口就要回答，肯定不嫁。

　　舒如烨搶先一步開了口，“你現在肯定會回答不嫁，但是現在不代表以前，你現在的回答是因為你經曆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内心失望。
”

　　“以前的你怎麼會想到後面發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