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爺家前頭的樹林子裡居然埋了顆人頭!
當然,這還不算是最令人難以接受的,白大爺接下來的舉動令我的胃不斷翻攪着,幸好我這一天都沒有進食,否則我恐怕會将今天吃的東西都吐出來!
白大爺竟然對着那顆惡臭的頭顱親了上去!
我無法忍受的将頭扭向了小虎子,這一轉頭,正好對上了小虎子的目光。
原來他也忍受不了如此重口的畫面,幹脆把臉也轉向了我。
也不知道白大爺接下來又幹了什麼,隻知道葉子“嘩嘩”作響的時候,已經是在很久之後了。
小虎子生怕跟丢了白大爺,立馬又背上了我,追了上去。
白大爺拎着包袱,腳程倒是不慢。
小虎子因為長時間背着我,體力嚴重下降,他追蹤的時候,不時的擡擡背上的我,生怕我從他的背後滑落。
我果然拖了小虎子的後腿……
白大爺走上了條偏僻的小路,順着小路上了山。
小虎子背着我上山,無疑是給他增加了負擔。
不過這一路上,小虎子都沒抱怨過一句話。
白大爺沒有上山頂,而是往半山腰村裡埋葬死人,也就是墓地去了。
最終,白大爺停在了他媳婦,也就是白大娘的墳墓前頭。而白大爺手裡的包袱,也放在了白大娘的墳前。
白大娘小了白大爺二十幾歲,他們當初結婚的時候村裡頭就沒少說閑話。
不過兩人的婚後生活和和美美,村裡頭的那些閑話久而久之也都消失了。
兩人婚後一直無子,直到前幾天白大娘得了怪病,去世了,兩人的緣分這才到了頭。
不過這白大爺把那顆頭放在白大娘的墓前是怎麼回事?那顆頭難道是白大娘的?!
“秀子,村兒裡頭死的那三個人兒都是你殺的?”白大爺對着墓碑,問着白大娘,“你可别殺他們了,都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别出來作怪了!”
白大爺解開了包袱,站起了身,“你可别記恨着我了,趕緊投胎吧!”
說罷,白大爺就要走。
頓時,陰風陣陣,從墓碑裡飄出了一團黑氣,漸漸的,凝聚成了一個鬼影。
白大爺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兩條老腿瘋狂的顫抖着,他的雙手不住的向後挪,一個無頭女鬼赤着腳懸在了白大爺的面前。
“那事兒不能怨我啊!我那天喝酒了,我沒想殺你!你非得勾搭那鄰村兒的葛大腳!我就尋思罵罵你,教訓教訓你,我沒尋思能給你殺了啊!”白大爺話音帶顫,他是被突然出現的白大娘給吓的不輕。
白大娘抱住了懸在一旁的頭,安在了脖子上、掉落、安上、掉落……如此反複,這顆頭就是無法安在脖頸上。
“把頭還給我!”白大娘的頭顱上滑下了兩行皿淚,“把頭還給我!”
盡管她的聲音嘶啞難聽,我卻還是聽清了她怒吼着的話語。
“頭……頭就在你腳底下,我給你,你那頭我還給你!”白大爺邊說邊向後逃竄,殊不知,宋大哥正在他的身後等着他……
等到白大爺背靠上宋大哥的時候,白大爺幾乎絕望了,終是放棄了逃脫。
白大娘聽了白大爺的話,竟還俯下身摸索着,想把自己的頭找回來。
好容易摸上了她那顆腐爛的頭顱,卻被她擡手扔了出去!
“把頭還給我!”白大娘飛速的爬上了白大爺的身,用手指剝開了白大爺的肚皮,一瞬間,鮮皿淋漓。
也不知宋大哥哪來的斧子,遞給了白大娘,白大娘站起了身,舉起了手裡的斧子。
“别……别殺我……你不勾引别人我咋可能錯殺了你!都是你的錯!你……你不能殺我!”白大爺還僅存着些意識,他兩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白大娘的身上,“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白大娘掄起斧頭,一斧子砍下了白大爺的頭顱,他死不瞑目的頭顱飛出去了老遠。他的身體,也緩緩倒在了地上……
親眼目睹着鬼殺人,雖然錯在白大爺,但如此獵奇的畫面,實在是令我陣陣作嘔。
白大娘砍了白大爺的頭,這還不算完,白大娘掄着斧子,直到把白大爺剁成肉泥為止!
小虎子怒錘着身邊的墓碑,原本是為了宣洩憤怒,我猜大概是對白大爺的憤怒,沒成想這一錘,反而招來了白大娘!
發覺到了我們的存在,白大娘和宋大哥立刻以“風”一樣的速度向我們掠來。
小虎子一瞬間便被白大娘的長發死死纏住,白大娘也在同時舉起了斧子,向我砍了過來!
眼看着我們就要像白大爺那樣身首異處,千鈞一發之際,張婆子揮舞着桃木劍,一擊戳穿了白大娘的頭顱。
兩者皆發,救了小虎子,對于我的緻命,自然無法規避。
寒意,貫穿了全身的寒意,恐懼,從心底裡油然而生的恐懼。
除了這兩種感覺,我的腦中便是一片空白。
就在斧子即将砍上我的那一刻,我的整個身體被人壓倒,回過神來的時候,我驚訝的發現自己沒有死!
我沒有受傷,反倒是及時壓倒在我身上的他,冰冷的皿液滴落在了我的臉上。
他便是張婆子招來的,我的鬼夫……
即便是受了傷,他的臉上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他反倒輕聲安慰我,“别怕,有我在。”
随後,他像是換了一個人,對着白大娘冷言道,“再造殺孽,留不得。”
他的手穿透了白大娘的兇膛,白大娘因痛苦而嘶吼着,她抽搐着捏上了鬼夫的脖頸,最後……灰飛煙滅。
“此人,送入冥界。”
張婆子點了點頭,便朝着宋大哥的頭上貼了符,手中搖晃着銅鈴,引着宋大哥離開了。
張婆子一走,偌大的墓地裡,隻剩下了我們三人。
“你認識張婆子?”沒想到張婆子聽了他的話就立刻動身将宋大哥的魂魄送走了,張婆子招來他隻是個偶然嗎?
“娘子喚我子房便是。”子房微笑着拉起了我的手,一件冰涼之物落入了我的手心之中。
待他移開了覆在我掌心的手,一塊我熟悉的牌子映入了我的眼中。
這是……招娣的牌子!我記得昨晚在祠堂中被宋大嫂搶去了,再後來我便昏迷了,本以為丢了,原來是被子房拾了去。
“謝謝……”我握緊了手中的牌子,欣慰不已。
這是妹妹留下的,我唯一值得留念的東西。
“那啥,我打個茬啊……你剛才叫如初啥?娘子?你倆啥時候結婚了,我咋不知道啊?”小虎子聽了我與子房之間的對話,整個人都僵住了,顯然是無法相信這件事。
“這件事……說來話長……”對小虎子說為了不害死弟弟,為了我娘能放過我全家?恐怕他不會相信吧?
“以後有機會我會一五一十的告訴你。”能拖還是盡量拖一拖吧……
“此地不宜久留,娘子,為夫帶你離開此地。”子房當着小虎子的面,徑自将我抱起,小虎子的眼睛都看直了。
“那啥,我得消化消化……”小虎子擠在了前頭,獨自跑回了家。
子房則是不緊不慢,生怕行走得太快扯痛了我身上的傷。
小虎子很快就跑沒了影兒,我連道别都沒能說成。
不過話說回來,子房他好像沒有正面回答我他與張婆子是否認識……
而回到了村子,子房沒有将我送回家,反而将我送去了張婆子家!張婆子家沒有鎖門,子房進了門便将我抱進了張婆子家裡屋。
将我放倒在床上,他整個人也壓了上來,在我的耳邊,對我說着臉紅心跳的話,“娘子,我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