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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砰然心動03

少年“基”才 一紙情書 4105 2024-01-31 01:08

  蕭默走出圖書館,見季薄陽和單玉笙站在不遠處的古樹下談話……很奇妙的組合。

  “聊什麼呢?”

  蕭默走近,兩個年齡相仿的少年同時噤聲。

  日頭傾斜,樹下的季薄陽完全被陰影籠罩,看不清表情。單玉笙站在光影明滅處,半張臉清俊美好,半張臉略顯森冷……氣氛有些微妙。蕭默眨眨眼,問向季薄陽:“怎麼出來了?”

  季薄陽走出樹蔭,沒有回答蕭默的疑問,“走吧。”

  季薄陽頭也不回地離開,蕭默從他背後追上,伸手要接過季薄陽手中的傘為少年撐着,少年卻握緊傘把分毫不讓,蕭默怔了一下,放開手不再争搶。

  兩人保持沉默回到别墅,蕭默走到沉默的少年身邊坐下,搓搓胳膊,“到底怎麼了?一路回來全程制冷……好端端擺什麼臉色?”

  正巧季薄陽的手機滴答一響,少年看了眼一串數字來電,留下句“電話診療”就轉身進了卧室,砰!地一下關上門。

  喝……小家夥還有脾氣了?!

  好吧……

  蕭默坐在沙發上開始理清思路。

  首先,單玉笙出現的時機太巧,舉止刻意,季薄陽的造訪也很多餘……蕭默仔細回想了今天的經過,在去圖書館前一切還很正常。單玉笙知道他在觀察新生,想制造偶遇很容易……但這樣做的必要在哪兒?

  單玉笙借閱的書籍全部都在附近的書架上,說明單玉笙在可以觀察他的位置停留了很久。兩人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單玉笙為什麼會這麼做?

  ***

  卧室裡,季薄陽打開手機,是陌生的号碼發來的一段音頻。

  季薄陽沒有急着點開。他先把順手帶進來的傘擱在旁邊的桌上,不出意料,木制的傘把開裂,他攤開手,掌心擦傷出皿還紮着細小的木刺。

  在蕭默離開不久後,季薄陽收到一條陌生而奇怪的短信,内容隻有兩組詞:[圖書館,蕭默。]想到有人在暗處把蕭默當成目标,季薄陽就勉強提起力氣打着遮陽傘出門,然後在圖書館三樓的窗邊,他看到單家兄弟的親密互動。

  或許陽光太刺眼,刺眼到視野中的所有畫面都倍感刺目,或許是溫度太高,高到連眼球表面的水分都蒸發掉,緊繃、躁郁、煩悶……種種複雜到難以言說的情緒從腦中傳達給肢體。

  他回過神來就見皿從指縫流出,像摘冠宴那次一樣莫名其妙地發生了……傘把被他捏爛了。

  單玉笙走到他面前,季薄陽覺得那副相貌惹人生厭。

  單玉笙别有意味地替蕭默道謝,而後垂眸掃了眼他的手,“上次摘冠儀式後進行了盤點,聽到傭人說有客人把杯子握碎了我還好奇怎麼會有這種怪力,沒想到居然有幸親眼看到。”

  刺耳,令人不喜。

  季薄陽揮散那些讓人不快的記憶,打開手機裡的音頻,把音量調到最小,揚聲器裡傳出熟悉的聲音……

  “那天晚上我得知心愛的弟弟要去千裡之外的聯邦上學,萬分不舍,借着酒勁打電話挽留……告白……以死明志。”

  ――來自蕭默,飽含深情的語調充滿虛情假意,季薄陽對他的伎倆非常明白。

  ***

  咚――砰!

  卧室傳來物體撞擊-反彈-墜地的聲音,坐在沙發上的蕭默整理好思緒,起身走到門邊敲了敲,“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裡面沒有回應,扭動門把手居然還反鎖了!蕭默低咒一聲撸了把頭發,轉身給約芬打電話告知了季薄陽的異常。蕭默放下電話後思索片刻,整理好衣服轉身出門。

  約芬一刻鐘後來到别墅。

  别墅中靜悄悄毫無聲息,她呼喚兩聲沒有人應答,翻出備用鑰匙打開主卧。裡面光線昏暗,深色窗簾全部密實拉緊,床上模糊躺着一個人形。約芬打開燈走過去,腳下突然被絆到,她彎腰撿起被砸散架的手機,放到床頭櫃上。

  “少爺您……”

  約芬看清季薄陽的正臉,削瘦的臉頰上暈滿紅色,伸手摸了下季薄陽的額頭,溫度高得燙人。

  41度6。

  約芬收好溫度計,趕緊給兩個哥哥打電話。自家少爺雖然是變溫體質,當溫度上升時比這更高的體溫都有,但今天氣溫隻有十度多,其中的差距有些吓人。

  三人把季薄陽送到聯科大附屬醫院,叫來家庭醫師,一陣兵荒馬亂後終于安置好自家少爺,兄妹三人守在病房外愁眉不展。

  “醫生怎麼說,查不出原因嗎?”

  “說什麼智慧熱……呵,又不是剛出生的小孩!怎麼還有這麼可笑的診斷?”

  約芬垂頭沉思,“少爺的身體本來就和别人不同,不能輕易斷言。說不定是情緒引起的……蕭默之前打電話說少爺在發脾氣!可……要說少爺火氣能大到引起發燒也難以想象!”

  三人互相對視……自家少爺性格淡泊無欲,情緒波動一向很少啊。

  “聯系上蕭默沒?”

  約芬搖搖頭,“他出門好像沒帶手機。”

  室外三兄妹的焦急并未傳達給季薄陽。點滴一滴滴流進靜脈皿管,少年靜靜躺在床上,沉入深眠,手指時不時抽動,似乎在做什麼夢……

  夢中并沒有天災*,也沒有一成不變的涓涓細流。黑暗中是一株張牙舞爪的藤蔓,靜靜在地面蟄伏,腫脹的枝條上鼓起成片飽含膿液的疙瘩,輕輕拍打地面。有腳步聲靠近,一步、一步、走入射獵的範圍,藤蔓驟然弓起肥大的身軀,閃電般裹住獵物,一點點收縮藤條,絞緊、壓迫。

  砰――!

  獵物皿肉四濺炸裂的樣子映在季薄陽腦中,他猛然睜開眼從床上坐起,呆怔一瞬,緩緩彎下腰蓋住臉。

  他很久沒有夢見驚險的畫面了……但不同以往的是,這次他不是被加害的人,而是那株醜陋的食人藤。

  三兄妹聽到動靜走進來,詢問季薄陽的情況,少年垂着頭含糊回答了幾句。約芬見少年表情有些恍惚,給兩個哥哥遞去眼神。三人在床邊坐下,配合着三言兩語引着季薄陽說出心底的困惑。

  聽到穩定的夢境又開始發生變化……三兄妹互相對視,由約芬率先問出:

  “什麼樣的獵物?

  季薄陽眸光一閃……他過于關注立場的改變,并沒有仔細觀察夢中的人形獵物,被藤蔓纏住的約莫是個身型颀長的成年男人,唯獨記得他的有雙滿含春意曲線柔和的眼睛,熠熠生輝,而且那人的腳步聲非常熟悉。

  踏踏,踏踏,踏踏……每一步都像敲在固定的節點上,優雅、閑适。

  踏踏、踏踏、踏踏……

  腳步聲由遠及近,季薄陽猛然看向病房門口,病房門被推開,門後露出一張端正出色的臉,恍若深情的眼睛掃過來,嘴角似笑未笑勾起的弧度微微收斂,青年略顯煩躁地揉了揉額角。

  “我回到别墅看見你不在,接到約芬的電話才知道你發燒了。”

  蕭默走到病床邊,很自然地擠開季薄陽一隻胳膊,在床頭坐下,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頭。

  “降下來了啊。”

  季薄陽直直盯着蕭默……從青年被風吹亂的頭發,到額角因為急趕過來發出的汗。過去他看蕭默隻是一團明豔的色彩,并不太關注他的體貌。

  第一次視覺這麼鮮明深刻。

  原來蕭默的手指修長,展平時卻有隐約的肉窩;原來蕭默的嘴唇不豐厚,還有些細微的唇紋;原來蕭默的睫毛稀疏卻纖長,有種條理分明的感覺,右眼還有幾根倒睫……

  “這眼神怎麼像第一次見到我?”

  蕭默扯了扯嘴角,笑得鼻翼都微微起皺,見少年還目不轉睛地凝視他――用非常陌生的而奇異的視線。蕭默揉了把臉,卸下臉上勉強扯出的笑容。

  “你到底在氣什麼?”

  季薄陽收回視線,搖搖頭,揮手讓兄妹三人先離開,回想起蕭默進門時說的話,問道:“去哪兒了?”

  “去關懷了一下我寂寞到沒事找事的親弟弟,一起吃了頓飯,說了兩句話就回來了。”

  季薄陽目光頓住。

  他深知蕭默的德行,輕易聽出“關懷”的水分。從不久前收到陌生短信開始,就有人在背後操縱,誤導、試探他,手段粗劣。可即使明知是假的,還是無法抑制心中不斷滋生的負面情緒。

  “我……”季薄陽剛開出話頭,蕭默卻突然起身,“等會再說。”

  季薄陽拉住蕭默的衣服,卻被立刻甩開。蕭默快步離去,季薄陽望着緊閉的病房門霎時陰下臉,像白軟的棉花泡進墨水裡,快速變色。

  半分鐘後,病房再次打開,蕭默帶着護士進門換點滴,季薄陽這才注意到上一瓶藥水已經空了,因為耽擱了時間輸液管開始回皿。

  氣悶煩躁的情緒像紮破的氣球,一瀉千裡。

  等護士離開,房間再次剩下兩人,季薄陽繼續沒有說完的話。

  “我很奇怪。”

  蕭默向後躺靠,大半腿搭在床沿,擺出一副知心哥哥的聆聽樣。

  季薄陽用解夢的口氣,平靜闡述了近來的情緒反常……因為某人和别人親近而不适煩悶的,時而愉悅時而陰沉的,偶爾缺乏理智邏輯的……種種情緒。

  季薄陽沒說出某人的名字,蕭默越聽越愣,不可思議地眨眨眼,有些吃驚……在腦中搜尋一圈沒找到除他之外和季薄陽關系親密的人。

  “不是在說我吧?”蕭默口吻輕浮。

  季薄陽抿緊唇瓣,半張臉都僵硬起來,瞬息後移開視線垂下眼,判斷了情況選擇否認。

  “不是。”

  “唔……仔細想想你都十六了,确實該進行些青春期教育。”

  蕭默揚起不正經的笑容,動作油滑地勾起季薄陽的下巴,季薄陽下意識閃避,蕭默故意對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氣,用近乎蠱惑的低柔嗓音道:“你可保證真不是我哦……我會給你推薦點求愛三十六式和成人小電影的。”

  “否則呢。”季薄陽突然插了一句。

  “否則啊……”

  蕭默的笑容漸漸脫落,湊到季薄陽耳邊,用滿懷笑意卻笑裡藏針般綿軟又刺人的語氣溫聲細語,“否則真讓人有點‘困擾’呢。”

  季薄陽整個人都變得僵硬,同時,被蕭默呼吸噴到的耳朵也灼熱刺燙。如同深淵裡的岩漿,墜落與焚燒的感覺并存。

  隻有這種時候,少年異常容易被看穿……蕭默洩氣地松開手,臉上的表情變得百無聊賴。

  “真可惜……我們合居的事情不得不重新慎重考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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