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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喜新念舊 瀟騰 2985 2024-08-29 11:06

  蔣煜回主卧沖了個澡,換上一套閑适的家居服走到西圖瀾娅餐廳。

  老老實實坐在西圖瀾娅餐廳的周喜彌衣服都沒換,頭發随意披在肩頭,看起來一如既往的可憐。

  她剛剛隻來得及趁蔣煜沖澡的時間洗了把臉,把混沌的頭腦沖清醒不少,其餘的什麼都沒敢做。

  原因沒有别的。

  她就是害怕蔣煜比她提前出來,見她沒有聽他的話坐在西圖瀾娅餐廳生氣,又要沖着她發瘋。

  她現在生病了,沒有多餘精力惹事,也沒有多餘精力擺平惹出來的事。

  能過得舒服點就不要想着給自己找茬了。

  蔣煜出來看到她,面色有過一瞬間不自然。

  不過很快就轉變正常,邁着步子坐到她對面,等着菜上桌。

  從他坐下來的那一刻,周喜彌的頭便不自覺地垂得越來越低,仿佛在極力降低自己在他面前的存在感。

  又或者說……

  她是在無時無刻地害怕他。

  蔣煜盯着光潔的桌面,屈起來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大理石桌面。

  每敲一下,對面的周喜彌呼吸便加重一分。

  外頭的天徹底黑了。

  陽台邊嘩啦啦滾動的葉片群翩跹飛舞,天亮時可以當一個大衆景色看上一會。

  可在此時此刻,被昏沉夜風吹動,躲在陽台影影綽綽的樹影像數不清向他索命的鬼影。

  看着很倒胃口。

  他們鬧了這麼久,做好的菜早就涼了個遍。

  薛阿姨見蔣煜來了,馬不停蹄地挨個上菜。

  等她端上最後一道熱好的菜,剛坐下沒多久的蔣煜卻又突然起身離開,進了主卧沒再出來。

  周喜彌被他撤開的椅子聲吓了一大跳。

  她像抓着一個救命稻草似的摳住椅子扶手,提心吊膽地偷偷目送他上樓回房。

  伴随一聲利落的關門聲,西圖瀾娅餐廳的氣氛漸漸回蕩下來。

  周喜彌手指緩緩松開,望着一盞盞暗淡下來的樓梯間的感應燈發呆。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是又被她無意間惹生氣了,還是單純看不慣她。

  可無論蔣煜是因為什麼,都跟她挨不上邊。

  她可是乖乖聽他話了,什麼逾矩的事都沒做。

  怎麼怪都怪不到她身上。

  經過這麼跌宕起伏的一天,周喜彌胃口不怎麼樣,随便扒了兩口飯便上樓躲着蔣煜休息了。

  薛阿姨正在收拾廚房,消失一陣子的蔣煜出現在樓梯間。

  他踩着無聲的步伐到了西圖瀾娅餐廳,坐在周喜彌的位置上,沉吟一會突然出聲問。

  “她今天是生病了?”

  薛阿姨手裡的碗差點被吓飛,她捂着心髒,戰兢兢轉身,畢恭畢敬地回答他。

  “是的,蔣先生。今天周小姐有點咳嗽,臉色也有點差,我還以為是周小姐心情不好,沒想到是生病了。”

  心情不好和生病的臉色會分不清嗎?

  蔣煜擡起陰郁的眸子,看向她的眼神帶着絲絲寒光。

  如果不是被她的話誤導,他會做出後續這一系列事嗎?

  “對不起啊蔣先生,我今天搞錯情況,我還亂說話,搞得……搞得你們……”薛阿姨明顯知道今天的事自己脫不了幹系,趕緊朝他道歉。

  蔣煜現在聽不得對不起這三個字。

  他一聽到就會想起今天傍晚他對周喜彌差點做出的畜生事。

  人家病成那樣,他欺負人家就算了,還想霸王硬上弓折騰她。

  如果不是他發現得及時。

  估計事是成了,人是要沒了。

  但他也沒有資格怪這個年紀大的保姆。

  因為他也沒分清。

  甚至嘴都親上了還沒分清。

  蔣煜擺擺手打斷她源源不斷的開脫話,掏出手機,一臉嚴肅地翻動通訊錄。

  他的目光在家庭醫生的号碼上徘徊很久,大拇指反反複複路過幾次,都沒能按下去。

  一個小感冒應該死不了人吧?

  蔣煜猶豫很久,最後下定決心收起手機。

  一個小感冒,至于他費神費力地給人家找個醫生嗎?

  周喜彌就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他對她再好,在她眼裡隻會被惡意曲解。

  沖她發完脾氣又給她找醫生,說不定她還會在私底下認為他有神經病。

  既然如此,那就不找了。

  蔣煜一錘定音,起身離開。

  薛阿姨見他離開,松了一口氣繼續收拾廚房。

  蔣煜見不得髒,聞不得油膩氣,可廚房偏偏設計成開放式,吃的菜又要求要有煙火氣,弄得她每天要花兩三個小時收拾客西圖瀾娅餐廳。

  說句實在話。

  蔣煜是她職業生涯裡遇到過最難伺候的人。

  但奈何人家錢多。

  苦點就苦點吧,起碼工資卡上好看。

  “我交代你一件事。”

  蔣煜不知何時去而複返,正在心裡吐槽他的薛阿姨心虛地差點給他跪下。

  蔣煜站在餐桌旁,沒注意到她這些小動作,他身形随意,嗓音冷冽道。

  “明天會有個醫生過來,你看着周喜彌看病。”

  話音剛落,他轉身就走,也沒管她有沒有聽清和記住。

  “……好的,蔣先生。”

  薛阿姨沖着空無一人的西圖瀾娅餐廳回應。

  周喜彌真的被蔣煜吓怕了。

  她借着生病的由頭,天天躲在客卧裡不出來。

  客卧有衛生間,一日三餐有薛阿姨送過來,周喜彌額外囑咐薛阿姨調開他們吃飯時間,說自己可以晚點吃,盡量不要跟蔣煜的吃飯時間撞上。

  主卧在走廊深處和客卧隻隔了一間書房,如果蔣煜要下樓吃飯,勢必會路過她房間。

  時間如果不調開,他們很容易撞上。

  可蔣煜現在正在一個看她就煩的階段,要是撞上了,她不知道會面臨什麼事。

  總之就是能避就避。

  既然他看她煩,那她就躲遠點。

  這下總不會出錯吧。

  快到午飯點,客卧門被敲響了。

  周喜彌聽到後不滿地蹙起眉頭。

  天雀别墅的話事人是蔣煜,蔣煜的命令他們都會聽,而她的則是能怎麼敷衍就怎麼敷衍。

  比如薛阿姨。

  她說過很多次要避開蔣煜的吃飯時間,薛阿姨每次都點頭說好,可每次都以不小心忘記了為由打發她。

  周喜彌覺得無語,又沒有辦法。

  因為蔣煜确實才是這棟别墅的主人,她隻是一個過客,不看重她也是應該的。

  畢竟沒人想增加工作量,不是嗎?

  她能做出反擊是拿飯的時候冷着一張臉。

  再多她就不敢了。

  因為她怕飯菜被吐口水。

  今天她照樣鼓着一張臉去開門,拉開門看到來人的刹那,她臉色驟變,下意識想把門合上。

  同樣冷着一張臉的蔣煜,伸出兩根指頭勾住了門把手,對她莫名陰陽怪氣道。

  “天天把自己關在客卧,你是想挖地道逃走呢,還是想跳窗逃走?”

  蔣煜一開口,就沒有過好聽話。

  周喜彌故意清了清嗓子,甕聲甕氣回答他。

  “我生病了,怕傳染給你。”

  “一個小感冒,三天足夠好你八百個來回了。”

  蔣煜看了眼她的臉色,重重敲了兩下門闆,冷聲道。

  “下來,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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