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崔府拜訪并非金穎萱的本意,隻不過楊詩婉有這個打算,她不願意讓楊詩婉專美于前,于是也跟着過來了。
以現在的情形看,她似乎給甯國夫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想起娘親囑咐的話,金穎萱又重新有了信心,開口道:“夫人,聽聞咱們明州府下面許多百姓都吃不飽飯,我得知這個消息後茶飯不思,心裡十分難受,總覺得要做些什麼。今兒個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我想舉辦一個募捐會,廣邀明州府各家夫人女郎們參加宴會,讓大家捐贈銀兩幫助百姓們渡過難關,您覺得這個法子可好?”
葉蓁蓁頗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十分欣慰,别管她此舉的目的是什麼,隻要做的是善舉,她都願意支持。
于是便給了肯定的答複:“你這個想法非常好,回頭你送個帖子過來,我一定安排時間參加。”
金穎萱大喜,樂滋滋地說道:“有夫人您的支持,大家肯定非常樂意奉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接下來的時間裡,金穎萱和楊詩婉紛紛向葉蓁蓁讨教須彌畫的畫法,可以看得出來,楊詩婉有些基礎,可見是之前真的有研究過;金穎萱就不同了,完完全全是沒有接觸過,看着像是臨時突擊出來的知識。
葉蓁蓁看破不說破,金都尉如今的态度暧昧不清,崔維桢對他評價不高,其夫人盧氏出身世家盧氏,這些天葉蓁蓁也了解到,她所屬的支脈屬于保守一派——盧家也在當年那場風潮中分宗,想必保守派那些人都不會喜歡崔維桢這個“始作俑者”。
這麼一來,金夫人盧氏的熱情就值得玩味了。
不過對方目前想要虛與委蛇,拿她就配合着演下去。
再過不久,玉盤高高興興地過來禀告:“夫人,郎君回府了!”
“真的?!”
葉蓁蓁欣喜地站起來,剛想去見人才想起自己還有兩個客人,楊詩婉十分識趣,立馬主動提出告辭,金穎萱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跟着一塊兒告退了。
葉蓁蓁送走客人,匆匆趕到福禧院,發現崔維桢已經在和崔大娘交代他這些天的經曆了,崔執端和崔執明圍在他身邊叽叽喳喳地問個不停,熱鬧極了。
丫鬟們請安的聲音剛剛響起,崔維桢就擡眼看了過來,清隽的面容上帶着熟悉的消息,半是調侃半是鼓勵地笑道:“咱們家的葉夫子回來了?今兒個在書院玩得開心嗎?”
葉蓁蓁:“……”
果然最熟悉她的還是枕邊人,她今日在書院扮演大佬,玩得可開心了。
不過孩子們還在眼前呢,可不能就這麼承認下來:“亂說,書院是讀聖賢書的地方,怎麼能說是玩呢。”
崔維桢笑而不語,葉蓁蓁嗔了他一眼才在旁邊坐下,一邊聽他講那些經過篩選的經曆,一邊仔細觀察他的衣着神态。
臉色有些疲倦,但精神還算不錯,似乎這次下鄉的收獲很不錯,衣裳是新換洗過的,應該是吸取了前車之鑒,提前在前院清洗過了,身上還帶着點兒胰子的清香味呢。
葉蓁蓁自以為隐蔽的動作實際上被崔維桢盡悉察覺——本來就是多日未見的恩愛夫妻,愛妻在旁邊對你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想要不察覺都難。
崔維桢看了蓁兒一眼,借着寬大袖子的遮掩握住了她的手,充滿暗示意味地捏了捏,輕聲道:“想我了?”
葉蓁蓁:“……”
她沒忍住臉紅了,崔大娘人雖老,但眼不花,發現兒子聊着聊着就開了小差,兒媳婦莫名其妙地滿臉通紅,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都說小别勝新婚,她也不做這個惡婆婆了,便開口道:“維桢啊,你下鄉這麼些天也該累了,快回去明熙苑歇一歇吧,蓁兒,你跟去伺候吧。”
葉蓁蓁愈發不好意思了,心裡還有些委屈,她隻是想關心一下維桢,結果一個兩個地誤會了她,真是太可惡了!
還是崔執端天真可愛,壓根兒不知道大人間的暧昧,非常天真地說道:“祖母,娘親今日也很累呢,讓我去伺候爹爹吧。”
這小子新學了《孝經》,就想着四處表現呢。
崔大娘感覺攔住這個不懂事的小子:“你的功課還沒完成呢,就留下在福禧院吧。哦對了,你們今晚的晚膳自個兒用吧,不必過來了。”
這個安排可謂是十分貼心了。
葉蓁蓁頓時無語,崔維桢卻低低地笑了出來,甚至還非常促狹地牽着她的手站起來:“我确實有些困了,蓁兒,陪我回去歇歇吧。”
可惡!
葉蓁蓁惱羞成怒,想要甩開他的手又舍不得,最後還是紅着臉被牽走了。
回到明熙苑,崔維桢揮退伺候的下人,笑看着身旁的人:“害羞了?”
葉蓁蓁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才不會害羞呢。”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她還氣沖沖地上前啃了他一口,憤憤不平地說道:“叫你誤會我!”
結果她這麼一啃就離不開了,崔維桢攬住她加深這一吻,一邊抱着她酥軟的身子,一邊用着低啞的聲音笑問道:“我誤會什麼了?難道蓁兒一點兒都不想我?”
葉蓁蓁惱羞成怒:“不許說話!”
“好,我不說。”
崔維桢非常聽話地閉了嘴,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兒也不清閑,葉蓁蓁很快就毫無還手之力,乖乖地繳械投降了。
事實證明,崔大娘很有先見之明,崔維桢和葉蓁蓁這一歇,直接歇到了月上中天,廚房的飯菜熱了一遍又一遍,最終端上來時,飯菜都失去味道了。
玉秀和秋蕪進去收拾房間,然後紅着臉出來。
葉蓁蓁也有些不好意思,隻顧着埋頭吃飯,連飯菜的味道都沒嘗出來,結果還吃撐了。
沒辦法,她太餓了。
崔維桢沒法,隻好牽着她的手在院子裡散步消食,最後葉蓁蓁實在是困得不行,隻得叫人住了一碗山楂糖水消了食,最後才終于安心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