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奶撻攤被砸,全場安靜。
林家桦看着剛出爐就被糟蹋的奶撻,沉默着掉落地上的塑膠托盤,将奶撻一個個撿起來。
楚月檸見狀,将冰棍箱蓋上,對要買糖水的街坊講一聲抱歉,然後過去也撿了個托盤,快速幫忙撿奶撻。
林母扯着林父胳膊,兩人看着被掀翻的攤檔,吓得瑟瑟發抖:“飛魚哥,位置已經告訴給你們聽,可以放我們走了吧?”
飛魚哥大概三十出頭,留了一款日本最近新起的漫畫高層次長發,穿着橘紅色的夾克露出粗壯的胳膊。
“放你們走?”飛雨哥冷笑,“那我借出的三十萬點算?”
“三十萬?”林父吓到面色慘白,腿腳打抖,“飛魚哥,我們明明隻借了二十萬,就算有利息……”
飛魚不耐煩打斷:“你也會說利息?借錢欠合同唔帶眼睇(看)!如今連本帶利就是要還三十萬!”
說完,飛魚又鼓起眼睛去瞪林家夫婦,惡聲惡氣,“點啊?唔想還錢?我記得你屋企還有兩個小靓妹,沒錢就用人抵債!”
妙齡少女抵債的方式還有什麼?
不就是進夜總會。
林父被威脅,點頭如蒜,“還!我有仔!我仔一定還!”
林母趕緊去拽還在撿奶撻的林家桦,慌張說:“死衰仔,你聽見沒?還錢!趕緊還錢!不然細妹(妹妹)就會被人拉去抵債!”
林家桦苦笑,撿起沾滿灰塵的奶撻,“剛出爐的奶撻都被你帶來的人砸爛,還能靠什麼賺錢?”
飛魚走到林家桦跟前,冷眼瞥了一眼狼藉的地面,擡腳将林家桦托盤上的奶撻踩扁。
奶撻中滑滑的夾心被踩出來。
飛魚又踩兩腳,直至把托盤上的奶撻踩完,他才冷笑:“靓仔,今天你也算做了半天生意,錢都在哪?乖乖交出來,不要和我們玩花樣。”
林家桦不肯說,移開目光:“抱歉,今天的營收不可以給你們,否則我沒有錢去進貨。”
“沒錢進貨?”飛魚看着小弟們哈哈大笑,接着笑容停下問,面容逐漸猙獰,“你沒錢進貨關我們鬼事?快點把錢交出來,以後我每天都會來和你拿錢,一天對不上數,我就拉你兩個妹妹去抵債!”
林家桦站起身,推了推眼鏡,他已經打定心思不開口。
林家父母氣得破口大罵。
“你個死衰仔,見死不救!”
“你不還錢,兩個妹妹怎麼辦?你真要眼睜睜看着她們去做應召女?”
“古語言父債子償,你是我們養大的,我們欠的錢你就是要還!”
林家桦攢眉蹙額,任由父母辱罵。
林母眼睛四處看,終于,她看到攤車下的紙箱子露出一截黑包的帶子,快步沖過去将包拿出,打開包拿出裡面一千塊港币,準備拿給飛魚。
“好你個冚家鏟,明明有錢還不願意拿出來救命。”
林家桦看到藏着的錢被找出來,擡手要将錢拿回來,一邊哀求,“媽,别這樣,這真是我最後的積蓄,如果沒它,别說還錢,以後生活都會成問題。”
“怎麼成問題?”林父也動手搶,“反正還有政府救濟金可以領,再差能差哪裡去?妹妹如果被拉去抵債,你就等着死吧!”
林家桦心寒到發抖,他搶過錢,死死握着,林父就不顧一切去掰林家桦的手指。
“阿爸。”林家桦雙手緊握着錢,嘴皮發抖,“妹妹會被送去抵債不還是因為你們?賭博輸錢不夠,還要學人貪心去買股票借大耳窿。”
“我真是不明白,明明妹妹和我都是你們的小孩,為什麼我就要背負這麼多?這一千塊真是我們的救命稻草,你們怎麼講不明白?”
古惑仔們站着一旁看這家人的笑話。
飛魚更是閑情雅緻點上一根雪茄。
場中三人扭在一起,林母見怎麼樣都搶不來錢,她急了,搬過攤車上的烤箱就要砸林家桦。
眼看烤箱就要丢出去。
飛魚笑了笑,回頭看小弟:“人人都講虎毒不食子,看來都是假的。”
還沒等飛魚笑完,一根木棍更快打在林母手臂上。
林母慘叫一聲:“哎呀!”
烤箱就掉下來砸到林母的腳。
林母又是一陣慘叫,抱着腳躺地上左右打滾,“仔打娘啦!真是沒天理!來人啊!”
“娘?”楚月檸抓着剛從木椅上拆下的木棍,冷冷一笑,“就你?也配當阿桦的娘?”
林母抱着腳表情明顯心虛,從地上爬起來,“你不要多管閑事,阿桦是我的仔,我欠的債他就是要還!”
說完,林母又圍着楚月檸全身打量,半晌冷笑,“我明白了,你是阿桦談的女朋友吧?真是沒家教,我絕不會認你這種人做新抱(兒媳婦)。”
林家桦生怕好友惹上麻煩,他将錢往口袋一揣,林父還想撲上來搶,他咬牙避開跑到楚月檸身邊。
“檸檸,這件事不要你管,快走!”
林家桦眼神警惕的盯着場外看戲的古惑仔,他今天不肯拿錢出來,或多或少挨不了一餐打。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第一個朝他動手的是母親。
烤箱砸落地面的時候,随之而死的是他的心。
楚月檸皺着眉,“這種情況怎麼可能會走?别怕,我已經喊人去叫德哥報警。”
飛魚見鬧劇已經差不多,将雪茄掐滅,剩下的半截煙又小心裝回口袋,才瞥向他們。
“我不管你們什麼恩怨情仇,總之一句,我今天要見到錢,不然誰都别想離開。”
“飛魚哥是嗎?”楚月檸不顧林家桦阻攔,走了出來。徑直面對以飛魚為首的一群古惑仔,她捏了捏掌心,都是汗水。
她淺吸一口氣。
“我們可以談談嗎?”
女孩肌膚難得見到的白皙,蓬松的長發披在肩上,荔枝眼下一粒黑痣透着淡淡清冷,雖然穿着滿大街都是的T恤寬松牛仔褲,卻有脫俗于大衆的氣質。
如此靓麗的外形,自然吸引不少古惑仔發出調戲的口哨聲。
“飛魚哥,靓妹說要和你談談喔。”
“外形靓過周慧敏,不如别跟奶撻仔,跟飛魚哥啦!”
飛魚哥也沒想到一個弱不經風的女孩敢站出來面對,上下打量楚月檸一眼。
“見你膽色過人,我願意給你講話的機會。”
楚月檸直接問:“為什麼你們非要阿桦的錢?對于三十萬來說,一千塊杯水車薪。”
飛魚哥愣一下,顯然沒想到楚月檸會如此反套路的來問。
一般女仔不都會為了男友付出?
比如陪他一晚這些?
又或者跪在地上求他,讓他别為難林家桦。
“你看林家兩公婆像能付的起錢的樣子?”飛魚哥冷冷看林家夫婦一樣,兩人吓得又是瑟瑟發抖。
“一分錢不收,不是更虧?”
“至于那兩個靓妹,姿色一般,抵債還要管她們夥食費,一天賺個千塊,一個月才三萬,足足要做十年。”
“如今的行情,做兩三年就黃花菜啦,我們會做賠本生意?”
抵債是下下策,實在收不到錢,飛魚哥才會考慮的做法。
楚月檸卻說:“那倒是,不過你找誰要債都可以,林家桦不行。”
“不行?”飛魚哥冷笑,“子債父償是天經地義的事。”
“是這麼說沒錯。”楚月檸用木棍抵着下巴,點頭,“但……阿桦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所以說,子債父償對他來說沒用喔。”
飛魚哥覺得古怪,去看驚呆的林家桦。
林母激動沖過來要打楚月檸,楚月檸揚了揚木棍,沖林母報以微笑。
林母看着木棍,想起被打的滋味,又後怕退了兩步,死死瞪大雙眼,“死妹丁!我警告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阿桦就是我親生孩子!”
“是麼?”楚月檸盯着林母一步步上前,質問,“二十多年前,你住在深圳的一家醫院,還有一名産婦住在隔壁床。你們同時都生了一個男孩,你生的男孩面黃肌瘦,那名産婦生的卻是白白胖胖。是不是?”
林母不清楚為什麼楚月檸會知道林家桦是在深圳醫院出生的事,這些年為了隐瞞林家桦,她從未提過他出生的事情。
不過,林母好似抓到了什麼把柄。
“沒錯,阿桦就是在深圳一家醫院出生,那時我剛在鄉下進城找老公還沒來香江,剛剛好到深圳就發作,于是就匆忙找了家小醫院生孩子。”
“既然你清楚阿桦是在深圳出生,為什麼要懷疑阿桦不是我的親生孩子?”
林母說完,還當衆耍起賴,一屁股蹲在地上又哭又叫,“真是陰功,兩公婆湊大三個孩子真的不容易,如今阿桦找了你這麼不懂事的女友,還要為了避免還債想不承認我這個媽媽。”
“是,我是爛賭了點,阿桦,我向你保證,還了這次絕對沒有下次。”
林家桦失望的閉眼。
這種保證,從小到大,他真的聽過太多了。
“但是!”林母斬釘截鐵,“阿桦就是我的親生兒子!如果我講大話撒謊,就讓天打五雷轟。”
氣氛停滞。
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狂風驟起,一道閃電雷劈到林母腿上,吓到林母從地上彈起尖叫。
楚月檸單手背後,微一笑,“還要發誓嗎?老天爺最喜歡你這種人。”
“再問一次,阿桦是你的兒子嗎?”
楚月檸非常有耐心,“提醒一下,你生的男孩沒多久就在你懷裡親口落了氣啊。”
林母想要反駁。
楚月檸打斷她,“孩子死了以後,你太清楚家裡的公婆為人,他們極度重男輕女,如果讓他們知道你生了長子又夭折,他們一定會怪罪于你。往後,你在林家根本沒有好日子過。”
林母忐忑不安。
她當時确實是這樣的想法,但是楚月檸怎麼可能會知道。
“所以……你掉包了隔壁床産婦的孩子。”
林母被逼的步步後退,哆嗦着避開楚月檸仿佛看清一切的目光,無力辯駁,“我沒……我沒,阿桦真的是我親生兒子。”
“後來,你和丈夫來了香江。”楚月檸繼續說,“一次意外,讓你丈夫發現了阿桦不是親生兒子。他雖然很憤怒,但因為香江的綜援計劃,撫養子女多又是低收入人群這個原因,可以每個月領到一筆救助金。”
“所以,他沒有再怪你。”
“往後的日子,他不再愛林家桦,隻是把阿桦當成一個可以領綜援的人頭。你們不想當冤大頭養其他人的孩子,就開始壓榨阿桦,将所有家務都丢給他,不僅讓他辍學,還讓他帶小孩,讓他賺錢養家。”
林家桦聽完所有,仿佛被點通任督二脈,從小到大經曆的一切不公平,終于明白是為何
他一直以為。
他的父母很開明,不像其他父母那般重男輕女,雖然對他不好,但對兩個妹妹很好。都說長兄當家,他不曾抱怨被針對,他本就是男子漢應該要承擔家庭責任。
原來……
一切不過是因為他不是親生的兒子麼?
他凄慘一笑,先是去看林父,林父對上林家桦的目光立刻就轉開。
林家桦又去看躲閃的林母,“檸檸說的都是真的嗎?”
林母還想要狡辯,楚月檸好心提心,“你可以否認,但是下一道天雷會不會劈穿你的天靈蓋,我就不清楚。”
林母剛才被雷劈完,生怕又被雷劈,連忙脫下外套遮住腦袋,心一橫直接了當的承認。
“是!阿桦雖然不是我親生,但勝似親生!我養大了他!沒有我們,他早餓死在外邊!養恩大過生恩,他必須要幫我們還債!”
楚月檸差點被氣笑,“沒有你們他會餓死?他原本家境優渥,如果沒有你,他會在父母疼愛下成長,他會繼承家業成長為一名優秀的青年為社會做出貢獻。結果,你說沒有你他會餓死?”
林母死不承認,“就算如此!如果我在香江就扔了他,他能找回親生父母?我看他遲早要橫死街頭!”
果然不是親生的,任何惡毒的詛咒都能說出口。
飛魚哥聽的都不僅帶了點同情的目光看林家桦。
古惑仔們本身家庭情況就複雜,如果他們也能夠得到父母的疼愛,他們也不至于出社會混黑社團。
大家都感慨不已。
“飛魚哥。”楚月檸出聲提醒。
飛魚哥心底同情,對着以為是林家桦的女友,聲音都不再惡聲惡氣,低了不少。
“咩事啊?”
“如今林家承認阿桦不是他們的親生兒子,這筆債不用阿桦背了吧?”
飛魚哥皺眉為難起來,“話是這麼說,但林家對他畢竟也有養育之恩。再者,債也不是我說不收就不收的,我也隻是跑個腿,如果債沒收回去,我這幫兄弟都沒好果子吃。”
楚月檸也咬了咬唇,忽然,她想到一個人,擡眸看向飛魚哥,“飛魚哥,你們是隸屬十四幫嗎?”
“是。”飛魚哥提起幫派名就不由挺起兇膛,驕傲,“我們十四幫在香江名氣很大嘅,最講義氣,一個兄弟有難,全幫人同當。”
“你們幫派二把手本事很大嗎?”楚月檸好奇,想起上次二把手來廟街時,她遠遠看到的面相。
“二把手?邱哥?當然大咯。”飛魚哥介紹起來,“我們不就屬于邱哥管咯,不止啊,高利貸這一塊,邱哥說一,沒人敢說第二的啊。”
看來,這人還真有用。
楚月檸心裡有了底,便說:“飛魚哥,麻煩你帶句話給邱哥,就說廟街神算算出幾日後他會有一個大劫,這場劫難會改變他的人生軌迹,斷手斷腳。”
“如果他想避開這個劫難,就來廟街找我。”
“斷手斷腳!”飛魚哥吓一大跳,半信半疑,“嘅(這麼)大禍?是不是真的啊?”
楚月檸指着林家夫婦,“阿桦非親生的事情,先前也沒人知道吧?”
飛魚哥猶豫不決,楚月檸隻好把從玲提出來。
“從玲被人騙錢,先前也不知道吧?”
飛魚哥的神情才認真不少,“玲姐的事也是你算出來的?”
從玲資助貧困學生被家長騙錢這事,還是邱哥親自帶人處理的。從玲作為邱哥的相好,他們當然都認識。
被騙錢這事,飛魚哥也聽說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真相竟然是讓廟街一個糖水妹算出來的。
邱哥會遇到大劫,這事非同小可。如果真能幫助邱哥避開,别說林家桦不用還錢的事,就連他飛魚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想清楚所有,飛魚哥終于答應,不僅答應會轉達邱哥,也沒再執着于林家桦死命護着的一千塊錢。
古惑仔走之前。
飛魚哥更是提醒林家夫婦,讓他們誰也不許為難林家桦。
林家夫婦被威脅,也隻能跟着灰溜溜離開。
攤檔再度空下來,街坊們再被古惑仔吓走大半,剩下的街坊也是議論林家桦,這個被他們看着大的孩子,沒想到原來命竟然這麼苦。
楚月檸和一街坊幫着把長桌翻個面扶起,轉身又将糖水攤角落的掃帚拿來,将狼藉的地面清掃幹淨。
林家桦站着,神情木然。
楚月檸沒打擾他,先讓他靜靜地吸收完消息。
畢竟,再強大的人也不能夠陡然面對這樣的事情,尤其是他養父母都居心叵測,養母更是惡意将他帶離親生母親身邊。
終于,林家桦回了點神。
“檸檸。”
“嗯?”楚月檸把垃圾倒進垃圾桶,回頭,“心情好點了嗎?”
林家桦苦笑:“不知為什麼,知道這件事後,我心底反而好像松了一口氣。”
“從前,我總是奇怪他們為什麼總是區别對待我和妹妹,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夠好?又或者我太過于調皮?檸檸,你知道嗎?我從小到大都不敢撒嬌,朋友都可以問父母要玩具,我從來沒有要過,生怕會讓他們更讨厭我。”
“原來。”
“根本都不是我的問題,我根本不用反省自責。”
楚月檸安靜聽林家桦講完,最後聽他問。
“檸檸,你可以算出我親生父母在哪裡嗎?”
楚月檸幫着算了算,看向林家桦期待的眼神,笑了,“具體在哪裡,我就先不講,因為,再過幾日,你就可以看到他們啦。”
林家桦喜出望外,眼鏡下的雙眼都瞬間充滿光彩,“真的?”
同時,他心底又非常忐忑。
親生父母應該早就有了其他小孩,到時,他們會歡迎他嗎?
“真的。”楚月檸放下掃把。
忽然,一道聲音稀疏的人群裡傳出。
“讓開!我侄子可以算出來!”七姑拉着道袍青年從人群裡跑出,黃老闆挺着大肚腩跟在後邊。
黃老闆看到女孩時,頓時驚到滿身汗,想起曾一次次說女孩是新人什麼都不懂時,他停下奔跑的步伐,肥厚的手掌不停拍着額頭,語氣驚怕。
“真是光天化日都會做夢,火爆香江、近期街坊話題榜大熱的神算就是一個後生妹妹仔?”
黃老闆恍恍惚惚,再度看向奶撻攤裡靓麗的女孩。
“我真是蠢,有眼不識泰山。”
七姑拉着衛硯臨,完全不顧他見到楚月檸時早已石化的表情,念叨:“阿臨,我幫你拉攏生意,千萬别忘記給傭金啊。這種事,少其他人可千萬不能少七姑嘅!”
說着,七姑又硬拖着石化僵硬的衛硯臨到身邊,笑眯眯先是看一眼楚月檸。
“乜嘢具體位置先不講,其實就是功力沒到家,算不出來吧。”
七姑看了楚月檸的算卦也有幾次了,她以為每個算命師傅都能達到這個水準。況且,她認為楚月檸實力一般。畢竟算了好幾掛都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甚至還幫一位阿婆找狗。
“哥哥仔,我不怕告訴你。衛大師名師高徒,師傅香江很多富翁認識的,排名更是在香江風水大師前十名,不單止上過報紙還上過電視。”
“衛大師很勁嘅!”
七姑驕傲講完,又嫌棄地看一眼楚月檸,“不像這個,年紀輕輕也敢出來稱大師?和我侄子比,都不如他一條腿。”
說着,七姑又同表情尴尬的林家桦拍兇部保證。
“放心,就讓我侄子給你算!”
街坊的目光好奇看向衛硯臨。
青年道士闆着的俊臉冷意十足,踏着稻草編制的鞋,寬大的道袍拖地仙氣飄飄。
就在街坊以為此人真是得道高人時。
青年道士忽然噗通一聲跪地,抱着楚月檸大腿哭訴。
“大師,可不可以把剛才那招引雷咒教給我啊?”